简易的听筒被用力地扔掷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谢逾白面色冷峻地走出房间。
两名亲兵注视着少帅离去的高大身影,面面相觑,均是眼露茫然。
明明少帅之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忽然把听筒都给摔了?
还有,这听筒都摔了,那他们到底要不要重新换个新的过来,这监听工作还要不要再继续?
“咚”地一声。
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声音从隔壁传来,突兀且刺耳。
“吓!”
碧鸢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本就胆小的她身子都抖了一抖。
叶花燃倒是没有被隔壁房客闹出的动静给吓到,反而被碧鸢这一声尖叫给吓得不轻,险些没有也跟着尖叫出声。
她没好气地在碧鸢的脑门上戳了戳,“瞧你这点鼠胆,应当是隔壁的住户不小心摔了东西而已,也值得你吓成这样。”
当然,叶花燃是并不知道整层楼早已被谢逾白清空,如今,他们住的这一层,整层饭店,都只住着他们几个的事情。如果知道,她恐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碧鸢委屈地噘了噘嘴,抱怨,“这隔壁房客未免也太不小心了。”
叶花燃其实并不觉得隔壁房客是不小心摔了东西,她刚刚是为了安抚碧鸢的,在他听来,这动静更像是故意把东西摔在地上弄出来的。
难道隔壁住着是一对夫妻,夫妻二人吵架了?
可要是夫妻二人吵架,怎么一点声响也没听见?难不成隔壁住着一对哑巴夫妇?
“格格,格格……”
听见碧鸢在叫自己,叶花燃从游思当中回过神来,她转过头,“怎么了?”
碧鸢眨着眼,茫然地,您刚刚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了您好几声了您都没听见。”
叶花燃这会儿站得有点累了,就绕过屏风,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支颐着手,撑着下巴看她,“现在不听见了?说吧,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咕噜噜~~~”
碧鸢尚未回答,她的肚子倒是替她抢先了一步,咕噜咕噜唱起了歌。
叶花燃循着声音,视线向下看去,自然而然地落在碧鸢的肚子上,“难怪叫我叫得这般急,原是肚子饿了。我现在就去命人送点吃的过来,我们的小碧鸢正在长身体呢,不能被饿得太厉害了。是不?”
叶花燃起身,笑着地捏了捏碧鸢圆润的脸蛋。
碧鸢小脸憋红,生性愚钝的她没听出小格格话里的揶揄,慌忙地摆手,“不是,不是,我方才不是要说这个。”
碧鸢这么一摆手,叶花燃便瞧见她右手上缠着的纱布。
在仓库,叶花燃其实就摸出了碧鸢的手上缠着纱布,只是当时光线昏暗,瞧不出具体情形。
叶花燃是握住碧鸢的手腕,没碰到她掌心的伤口。碧鸢的手似是比她猜想中得要来得厉害,纱布裹了厚厚的一层,当即蹙了蹙眉心,“手怎么了?”
倏地叶花燃脸色一变,“是前日深林那场大火?”
碧鸢跟归年一样,也在前日那场深林大火中受了伤么?为了救她?
“不,不是的。前日我跟凝香两人奉格格之命,为了迷惑谢逾白一行人,驾马车往相反方向而去。结果……结果没多久,还是被谢逾白一行人给追赶上了。他逼问我们格格的下落,我跟凝香自是誓死也不会说的。僵持间,忽听过往村民谈论西郊深林突发大火。许是我们脸上的担心跟焦急露了马脚,那谢逾白当即押着我们就往西郊赶去。说起来,格格您之所以得救,确实亏得那位。那时火势已经很大了,我跟凝香站在较远的地方都被浓烟呛得不行,根本进不去,更没法瞧清楚格格在哪里。是那位冲进火场,还顺利地找到了您,并且将您给救了出来的。至于,至于我手上这伤,是被那阎王给踩的。可疼,大夫都说,这手差点就给废了。”
谢逾白那一脚踩得真不轻,那亲兵给叫的大夫过来给叶花燃诊断,都说要是踩得人再心狠一些,这五根手指骨指都要被碾碎了,就算是将来能将养好,也得落个残废。
碧鸢听了咋舌,直撇嘴,心想那阎王还不够狠的么?险些残废了都。
当然,碧鸢不认为是谢逾白脚下留了情,只觉得是上苍保佑,被她逃过了一劫。
还记着隔墙有耳这件事儿呢,碧鸢把声音压低得不能再低。
叶花燃知道是谢逾白将她从火场里救出,从谢逾白脸上的伤也猜到了当时情况必然相当凶险,可亲耳听见碧鸢描述那夜的情形,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即恨不得给自己一个打耳光。
谢端从那也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哪里就值得她私奔,两世都连累归年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叶花燃心疼谢逾白心疼得越是厉害,也就越痛恨自己前世的有眼无珠。
听见碧鸢话里话外的埋怨,开口的语气也就不大好,“你拿刀刺人家,人就踩你一脚,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再者,你认为,归年要是没有脚下留情,你这只手还能保得住么?且不说他到底有没有留了情面,就问你,如果没有他的命令或者是默许,那两个亲兵可会替你请大夫?”
叶花燃一开口,就是连珠带炮式的诘问。
碧鸢本来就是个嘴笨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也不知怎么的,看着因为生气而俏脸生红的小格格了,碧鸢的注意力忽然就跑偏了。
她睁着一双桂圆般大小的杏眼,就跟特务接头似地凑近格格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