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从谢逾白的胸口喷涌而出。
谢逾白身子微晃,手中的箱笼掉落,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向身后的主子,锐利的眸子,盯着阴鸷地雷老爹。
“唔!!!”
谢五瞳孔骤然放大,他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说到底,他也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心底却是不坏。
纵然他以前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大哥就好了,那谢家家主一定会是他的。
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为了救自己,被开了一枪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有冲击力,他怎么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老实一点!”
谢五的脑袋,被人用枪柄,重重地击了一下,他的额头,破了个洞,血流如注。
谢五呜咽着,眼泪跟血水,在他的脸上交织,蜿蜒而下。
雷老爹一步一步,朝谢逾白走去,他像是在欣赏一只被拔去了锐爪的爱明的野兽,眼底尽是假意的同情,“瞧瞧,我们谢大少不是被人称作是商界罗刹呢么。原来,所谓的罗刹,也终究只是凡人之躯。一颗子弹,就让谢大少这么狼狈。实在是愧对罗刹之名啊,谢长公子你说,是不是?”
方才开枪时,雷老爹是特特避开了要害的。
当然,可不是因为他忽然慈悲心发作。
只是对方害得他跳崖逃生,阎山老巢更是被后来的巡捕房给捣了个干净,以致耗费了好几年的鲜血,才重新拉了这么一派人马,期间几番辛苦,几番屈辱,他自是好好跟这位谢大少讨要、讨要。
谢逾白靠在竹子上,眉头紧皱,并不说话。
像是欣赏够了谢逾白狼狈的模样,雷老爹转身对身后的下属道,“把地上的箱笼打开,检查一下。”
有一名下属立即上前,打开箱笼。
确定里头全是真钞,并没有塞进报纸等情况,那名下属朝雷老爹点了点头。
“把箱笼跟人带上,我们走!”
在听见雷老爹说,将箱笼跟人一起都带上的时候,所有人眼底都涌上一阵绝望。
以至于,当他们意识到,匪人在给他们松绑,似是要打算放了他们时,大部分人的脸上均是一片呆滞。
也有反应快的。
几乎在松绑了的那一刻,他们就赶紧没命地逃生。
至于因为他们而前来的谢逾白,他们已是顾不上关心。
“我雷老爹是言而有信之人。我收了你们家人的钱,自是会放了你们。至于这位谢长公子,老夫同他还有一点个人恩怨要解决。你们要是谁想不开的,想要一并留下,我们寨上,倒是也不多那么几口吃饭的人。”
谢老爹这话一出,哪里还有人敢留下。
这种担惊受怕,一个不小心就连性命都要丢了的日子,他们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人们拔腿就跑。
对不起了,大哥!
谢五只要一想到这几日在山寨吃的苦头,他身上的伤口就疼得要命。
他歉然的看了大哥的方向一眼,头也不回地跟在人群的后头跑去。
“走!”
雷老爹一声令下,这帮匪人带着箱笼连同谢逾白一起,开始向山上撤去。
簌簌簌,竹海传来不同寻常的声响。
雷老爹不愧是有经验的匪首。
他的耳朵动了动,走在最前面的他,当即抬起一只手,示意其他人相信暂停。
“簌簌簌——”
只见竹枝摇曳,未见有人影。
雷老爹凭借经验,从腰间警觉地掏出枪支。
其他匪人也纷纷掏出各自的武器。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随着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竹林里头,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皮衣皮裤,一声劲装的中年男子。
“雷老爹,别来无恙啊。”
那名男子朝雷老爹爽朗地笑了笑。
雷老爹却是笑不出。
一座山头,可不仅仅只有一股山贼势力。
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也是这座阎山的匪首,名为彭亮,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他娘的!
他这是遇上黑吃黑了!
雷老爹此行下山,带的人虽然不算少,可也算不得多。
这竹林一眼望去,根本瞧不出人影,更是猜不出里头躲了多少人。
摸不准对方到底带了几个人,雷老爹自然也就不敢贸然硬拼。
“彭老弟若是信得过我雷某,不若带着你的人先行离开。他日,我们定邀彭老地上我们寨上喝上一杯,奉上银两些许。一全此次相遇之情。”
人心不足。
彭亮得了信,摔寨中一帮兄弟赶来,可不是为了跟雷老爹,要这么一点“施舍”的。
“明人不说暗话。把你那箱笼里的现钞,分老子一半。如此,老子二话不说,就放你们过去。否则,少不得动手,届时开罪了几位,刀枪无眼,别怪老子没提醒了。”
闻言,雷老爹带来的人瞬间露出愤怒之色。
人是他们辛苦绑的,这几日还好吃好喝供着,这位彭寨主一开口,竟是直接要去一半!
就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个开法!
“好,可以。”
雷老爹这话一落,底下便反对声一片。
“老爹!”
“老爹!”
雷老爹充耳不闻。
他手上提着那箱笼,朝彭亮走去。
一步之遥。
雷老爹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直接朝彭亮开枪射击。
那彭亮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当即身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