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杀手还会继续在杀人,谢逾白同叶花燃两人被巡捕房的人护着,连同一些洋行的重要管理人员,一同进了骋之洋行。
“快,快将大门给关上!关上!”
安全进到洋行之后,何铭指挥着几名工作人员,赶紧将洋行的大门给关上。
这要是混进了凶手,那还得了!
边上,几名员工听了,立即着急忙慌的去把门给关上。
“不许关门!”
叶花燃出声道。
“大少奶奶,万一凶徒也跑趁机跑进来……”
“何经理,你还不明白吗?凶手意在灭口,目的不在闹事。否则,方才大大可以连续射击,对我们当中的任何人出手,可他没有那么做。那就说明,他无意将事情闹大。再则,何经理,如果你是凶手,你会跑进有巡捕房待的地方,被巡捕房来一个瓮中捉鳖吗?”
“这,这不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呢么。万一……”
“何经理,如果门外站着的都是你的亲人,你还会将他们给拒在门外吗?”
叶花燃注视着何铭,她的眼神平静,未见任何的嘲讽。
何铭哑然。
这便是人性,倘若被阻在门外的是自己的妻子、儿女,谁还能下得去关门的手呢?
“把门打开。”
叶花燃不再去看何铭是何反应,她转过头,对那几名堵着门的员工道。
“都不动?是要等本少亲自动手么?”
谢逾白冷了声音。
谢逾白亲自发了话,快要关上的大门,重新被打开。
叶花燃走到谢逾白的身边,握了握他的手,抬眸,朝他弯唇浅笑。
谢谢你,归年哥哥,谢谢你方才支持我。
门外聚集的人员一下子全部涌了进来,不一会儿,洋行的大堂被挤了个满满当当。
为了避免叶花燃被挤到,谢逾白始终将她紧紧地护在自己的怀里,以绝对保护者的姿态,护她周全。
在意识到凶手没有追上来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那些后来进来的人,无一不瞪着方才企图将大门关上的同事。
这些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同事,可也就是这些人,刚才企图将他们给关在外面,拒绝对他们施以援手。
去追捕凶手的那些巡捕房的人回来了,“抱歉,大公子,我们让凶手给逃了。”
万长顺很显然是被灭口的。
凶手逃了,如此他幕后指使人是谁这条线索,便断了。
“有劳几位继续帮我跟进这件事。”
不管幕后指使人是谁,他倒是要知道,到底是谁同骋之洋行,或者是同他,过不去。
“大公子严重了,是我们分内的事,是我们分内的事。”
那几个巡捕房的人本因为跟丢了凶手而愧疚,听得这位谢公子这般客气,反倒难为情了。
不管怎么样,骋之洋行同周虎的死无关这件事,总算是被得以澄清。
方才,人群闹哄哄的。
根本不容人多想,周父、周母也被人群挤着,进了洋行。
历经这死里逃生一场,周虎的父母神情木讷,他们已经流不出更多的眼泪。
他们的儿子是因为心爱的姑娘同他分了手,自己用工作麻痹自己,自己糟践自己,才会病死在工作岗位上。
即便骋之洋行基于人情赔点钱,那点钱,又哪里够填补得上家里失去一个健壮男丁的损失呢?
周家的亲朋早就在听闻周虎的死同洋行无关后,便悄摸地流走了。
也是,既然证明周虎的死跟人洋行没半点关系,那他们这性质不就变了么?
从理直气壮地要人家赔钱,到变成了讹钱了么?
“虎子他爸,我们走吧。”
前后不过是几分钟,周母却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来岁。
她疲倦地望着自己的丈夫,声音沙哑地道。
巡捕房的人同谢逾白说话时,周虎的母亲也听见了。
凶手既然已经逃了,说明他们现在是安全的了。
虎子的死,既然同洋行没关系,那他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还死乞白赖地要求赔偿么?
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虎子的父亲也全是在亲人的撺掇下,才会忍着丧子之痛,想着虎子是没了,他不得不为家里几个小的着想,可他就算是再厚脸皮,也做不出光天化日讹人这种事情来。
尤其是,方才他瞧得分明,是这位大少奶奶同洋行的人说了什么,那些洋行的人才会开门,将他们也一并放进来。
周父沉默地点了点头,夫妻两人朝外走去。
“周大爷,周大娘,两位请留步。”
叶花燃出声,叫住了周父、周母。
周父心想,这位大少奶奶应当是要跟他们秋后算账来了。
也是应该的。
是他们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便上人家洋行来闹事,就算是人家现在就命巡捕房将他们带走,也是应当的。
“我家婆娘身子不好。你们要抓,就抓我吧。我只一个条件,放了我家婆家。我一个人蹲大狱,成么?”
周父梗着脖子,说话仍是粗声粗气的,眼神却是露着一丝央求。
这个从之前就表现出强势、粗暴,可能平日里就属于绝不跟人低头的庄稼汉子,为了他的老妻能够免去牢狱之灾,不惜放低姿态。
“娃儿他爹,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