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同世子妃佟佳.芷晴只在应多待了三日。
在看过产品质量,确定订货数量,以及落实合同细节,并且最终签订了合同的当天,临渊便决定立即动身返回璟天。
一是他实在公务繁琐,便是这五日的假期,亦是挪了后头的假期。二来,世子妃如今怀有身孕,临渊自是无心在他乡逗留。
临渊跟世子妃动身回璟天的这一日,谢逾白陪同叶花燃一起去了火车站送别。
“若是受了任何委屈,家书一封,或者是致电回府。记住,瑞肃王府还有我同你嫂嫂,二哥、三哥,包括阿玛跟额娘在,我们永远都会是你的倚靠与仰仗。珍重。”
月台话别,他人依依惜别的温情言语,到了世子临渊这里,唯有一句若是受了委屈,他们永远都会是她的倚靠与仰仗。
以及两句郑重的“珍重”二字。
坚如玄铁,掷地有声。
叶花燃抱了抱哥哥同嫂嫂,眼眶湿润,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有频频地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哥哥,嫂嫂,你们也要保重。”
火车鸣笛而来。
临渊挽着世子妃的肩膀,后者对两人挥手,柔声道,“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都同谢逾白上车了,你们两人也且回吧。”
火车车门关上。
叶花燃又追着火车跑出了一段距离,固执地对着坐在窗边的哥哥、嫂嫂一再挥手。
王妃眼中蓄泪,执帕的手也是一挥再挥,“回吧,回吧。”
她隔着车窗,劝。
临渊面容冷肃,微微泛红的眼尾,却是泄露他此时的心情,绝不如同他面上表现出来得如此这般平静。
纵然书信可寄、电话可达,因为离别所产生的感伤、不舍,千百年来,从来都没有变过。
叶花燃就这样一路地跑,直至再也瞧不见火车人的身影,她才如同耗尽了最后那点电量的电动小火车,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身子微弯,双手撑在膝盖上,微喘着气。
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进入她的视线当中,叶花燃抬头。
从方才起,在格格嫂嫂面前们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水坝,汹涌而出。
“出息。”
男人声音冷冽,走过去,抱住她的那双手臂,却是那样地温暖。
叶花燃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闷然,“我想哥哥、嫂嫂了。”
“他们才走。”
男人没什么温度地道。
他的兄弟姐妹太多了,多到有时候他看见那些一张张似曾相似的面孔,都需费神思索一番,才能将他们在家中的排行以及名字划上等号。
他理解不了小格格同世子临渊以及其他两位贝勒的兄妹情深,当然,他也半点没有想要了解的打算。
叶花燃声音哽咽,“我知道,可我就是好不舍。”
承国十年的应多,男女在火车站相拥,仍然是回头率非常高的一件事。
谢逾白感受着周遭不停打量的眼神,薄唇抿起,眉头紧皱,任由小格格宣泄心中的不舍,始终没有出声催促。
倒是怀中的小格格,迟迟没有听见男人的回应,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红着眼,瞪他,“你就不会说一点安慰我,缓解我情绪的话吗?比如说,等以后有空,便带我回璟天省亲诸如此类?”
省亲?
他恨不得将她锁在身旁,叫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才好,又怎会主动提出带她回去省亲?
偏生,小格格眼睛赤红,大有他不肯许下这一句承诺,眼泪便再次决堤的趋势。
谢逾白只得妥协,顺着她的意道,“日后若是得空,我们二人回一趟璟天。”
叶花燃心里这才好受一些,仿佛有了男人的这一句承诺,回家之行便在不久的将来等着她,不日可盼似的。
“走吧。”
谢逾白揽上叶花燃的腰间。
叶花燃再一次看了眼绵延没有尽头的轨道,点了点头,“嗯。”
……
“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请您二位过去一趟。”
谢逾白同叶花燃回到府中,就听到府中下人的口信,说是老爷子请他们去主屋,也就是谢骋之锁住的院子一趟。
“可是什么要紧的事?要是不是要紧的是,我想通归年哥哥回去换身衣服再过去。”
下人思索了一番,如实地道,“瞧老爷的神情,并非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而且,老爷也没有特意交代一声,要您同大少爷尽快过去,想来并不如何着急。”
“嗯,那好。我晓得了,麻烦你先去跟父亲回话,说是我跟归年哥哥刚从外头归来,回房换一身衣服再过去。”
“是。”
那下人对着两人恭敬地鞠了个躬,便退下了。
“不知父亲这次把我们两人一同叫去,可是因为归年哥哥这次完美地解决了同里克尔商人毁约一事?这次归年哥哥算是立了大功,想来父亲将你我叫去,定是为了夸奖归年哥哥一番。”
叶花燃在屏风那头,换了一身更为凉快的西洋裙。
绕过屏风,谢逾白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桌边喝茶。
见到叶花燃出来,谢逾白便将手中刚倒的茶给她递过去。
叶花燃刚从外头回来,确也渴了,一下便将杯子里的茶给喝光了,又伸手,要谢逾白再给她斟上一杯。当然,无论她喝茶的动作有多快,举止总是十分得体与优雅的。
叶花燃又将这一杯茶喝尽,目露困惑地道,“归年哥哥怎的不说话?”
“去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