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就太不了解咱们格格了。格格绝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性子。格格说要锁了,咱们就一定要把院门给锁了。不然回头要是格格知道咱们没有照办,格格会生气的。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好困~~~”
胖乎乎的小手将院门一锁,碧鸢掩嘴,打了个呵欠。
冬雪同碧鸢一起往回走,边走,便往后看了眼紧锁的院门——
她们就这样将院门给锁上了,真的不要紧吗?
……
汽车的车灯,划破黢黑的夜。
副驾驶座的谷雨赶忙下车,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谢逾白下了车。
喝过酒,夜风吹来,太阳穴便一阵刺痛。
下车时,身形有些微晃。
谷雨眉头微皱,及时地扶住了主子,关切地道,“主子,还行么?要不要我扶您进去?”
“无事。”
不习惯同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谢逾白推开了谷雨,站稳了身子,步履稳健地抬脚迈上了谢府大门的阶梯,再未见任何的醉态。
谷雨、芒种等几个近卫,并不住在谢府。
按说,把主子送到后,谷雨同芒种便可先行离开。
可谷雨不太放心,便跟在了主子的身后,同主子一同进去,想着,至少得同夫人说一声,给主子备一碗醒酒茶什么的。
谁知,谷雨在替主子推开院门时,平日里一推就开的院门,这一回却是好半天,都没能推开。
拿出腰间的手电筒,一照。
这才发现,院门竟然锁了。
“主子,院门锁了。”
谷雨是一脸的错愕,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想来也是,谷雨自跟在谢逾白身边,这院门还从来没有落锁的时候。
“也不知是哪个新来的婢女,这般不懂事。主子,您先在这等等,我翻墙进去,去找冬雪过来,将门给开开。”
谷雨说着,便走到了墙下,打算翻墙进去。
“不必了。”
身后,谢逾白淡漠地开口。
谷雨不解地转过身,“主子您带了钥匙?”
“未曾。”
谷雨犯困惑了。
主子既是未曾随身带有院门的钥匙,又不敢翻墙让她进去找冬雪过来开门,那他们如何进去?
谢逾白淡然道,“便是你翻墙进去,找到冬雪。冬雪亦不会开这道院门。”
谷雨愕然,“为何?”
“因为,这院门,便是本格格命冬雪跟碧鸢两人锁上的呀。”
一道清脆、娇婉的声音自院门的里头传来。
随之,院的灯光亮起。
叶花燃身上披着一件外套,乌色的长发如海藻般自然地垂落,她不疾不徐地走近,站在院门的那头,似笑非笑地睨着院外的主仆二人,“这院门是本格格命人锁上的,对此,谷雨可是有什么意见呐?”
谷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大少爷这间院子夜里是从不落锁的,如何今日便落了锁。
怪他,全然没有往着院子里多了个女主人这一方面去想过。
谷雨不知小格格在这院子里站了多久,更不知她是否将他同主子的对话全部都听了去,他涨红了脸色,支支吾吾地解释,“夫,夫人……谷雨,谷雨不是这个意思……”
叶花燃走近,隔着一道雕花铁质的院门,闻见了谢逾白身上的酒味,好在,这一回,倒是没闻见有任何的脂粉味。
“夫人,可否将院门开开,也深了,好歹先让主子进去……”
谷雨小声地替主子央求道。
纵然这个点,府中众人应当都歇下了,可难保没有晚归的少爷、小姐,或者是夜里起来给主子们做宵夜的婢女,这要是瞧见了主子大半夜的被夫人给锁在了外头,传出去……传出去多不好听呐。
叶花燃怀抱着双臂,睨着从方才起,便没出过声的男人,“归年哥哥怎么不说话?还是归年哥哥觉得,这院子,可进,可不进?”
“为夫在想,夫人怎么才肯气消,将院门开开。”
“哦?那夫人可想出了个所以然出来?”
谢逾白没有马上回答叶花燃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对谷雨道,“谷雨,你先回去。”
“主子……”
主子还被夫人锁在外头呢,谷雨哪里放心就这么先行离开。
“退下。”
谢逾白态度坚决。
“是。”
不得已,谷雨只好抱拳,先行退下。
“今日是我不对,令夫人担心了。”
“还有呢?”
“今后定不再犯。”
“若是再犯呢?”
“君子一诺,断然没有食言的道理。”
“算你认错态度还算积极……”
谷雨不放心主子,特意走出主子的视线范围之外后,趁着夜色,躲到了院中一棵槐树的后头。
夜风将庭院之内的新婚夫妇的对话传至他的耳畔。
谷雨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那个语气温柔,会主动道歉的人,是,是他的主子?
叶花燃没有马上将院门打开,而是隔着院门,认真地道,“这院子先前有没有门禁,我不知道,可既然成家了,便需得有成家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