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住在瑞肃王府期间,诸平也常常不知所踪,偶尔也会有陌生访客来王府拜访,授课全凭其个人喜好,什么时候开课,上多久时间的课,教授些什么内容,王爷同王妃还是不能干涉的。诸平名声在外,王爷、王妃亦是丝毫不加以干涉。
即便一年到头,诸平授课的时间实在屈指可数,叶花燃的传统文学造诣却是不俗,由此可见诸平才能之一斑。
因为受过牢狱之灾,诸平一只眼睛视力模糊,双腿也因为常年受监狱湿气的影响,有些不利于行走,形销骨立,形象上于人们心目中那种翩翩儒学之士相去甚远。
碧鸢胆小儿,头一回见到诸老先生还吓哭过,每年诸平在瑞肃王府小住时日期间,碧鸢对这位小主子的师父都是能避则避。
故而,叶花燃提及是诸平旧友所赠之物,碧鸢便立马安静得跟鹌鹑一样,什么都不问了。
小丫头至今想起那位长年一袭青山,性子孤僻,面上总不见任何笑意的老头还是有些害怕哩。
“以毒药牵制冬雪,令她不敢有叛逆之心,只忠于夫人一人。夫人当真是好手段。”
碧鸢端着空了的碗碟出去了。
谢逾白为自己倒了一口清茶,唇边噙一抹笑意,似笑非笑地睨了身旁的小格格一眼。
叶花燃没好气地从谢逾白的手中抢过他堪堪递到唇边的茶,一口喝尽,哼了一声,“也不知是谁招惹的桃花,倒要我出面解决。”
“这桃花又岂是我招惹的?这些人冲的是谢归年这三个字,还是谢家大少爷这个名头而来,想必夫人自是清楚。”
“归年哥哥何须如此妄自菲薄?便是归年哥哥这颜值,若是演戏,当一个电影明星,爱慕者自是如过江之鲫。要不,今日那位常小姐,又岂会眼睛都长在归年哥哥身上似的,眼巴巴地一个劲地盯着你瞧?”
“闻见了么?”
谢逾白鼻尖在空气清嗅。
叶花燃莫名,她也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可什么也没闻见,她困惑地问道,“闻见了什么?”
“好浓的醋味。”
说罢,还用手扇了扇鼻。
“谢归年!”
叶花燃涨红了脸。
“嗯,为夫在。”
神情那叫一个怡然自得。
“你找打。”
说着,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扑将过去就要打人。
哪里是什么小格格,分明是长着利爪的小野猫。
谢逾白将人给接了个满怀,抱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青天白日,投怀送抱,怕是太过孟浪?”
“孟浪你个大头!”
小格格气得小脸涨红,平日的端庄全给抛却了脑后,只想将人给揍一顿解气,“放开我,咱俩干一架!”
听听,干一架都出来了。
小格格身上到底还有伤,总不好把人给气狠了,否则这些日子的按摩跟药酒,怕是都白费了。
只好安抚她,“等你伤好。”
“哼!等你个大头!”
叶花燃重重地在他腰间给掐了一把。
谢逾白眉头微拧,倒不是疼的,只是不明白,小格格又是哪儿学会的,张口闭口就是一个大头,听得人头疼。
“解气了?”
他低头,睨她。
叶花燃皮笑肉不笑,“夫君你说呢?”
“消消气。”
谢逾白又给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哼。”
嘴里“哼着”,手还是伸过去将茶杯给接了过来。
吃太多甜食便是这般,总是容易口渴。
“说说,何谓‘朝歌’?”
待叶花燃将手中茶水饮尽,谢逾白开口问道。
叶花燃还有些气恼呢,可喝人的嘴软不是,归年哥哥又是给递茶,又是放下姿态,哄她的,她也不好太过上纲上线。
叶花燃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闻言,有些惊讶地哥……该不会是,也相信有‘朝歌’这种东西吧?”
谢逾白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自是不信。”
不信,不信她口中的所谓毒药的“朝歌”,故而才问,何为“朝歌。”
“不过是一种名叫巧克力的西洋小吃罢了。归年哥哥自海外留学而归,想来是知道何为巧克力。这巧克力是之前三哥送我的。三哥知道我喜好吃甜食,可太过嗜甜,容易坏牙。他便将巧克力装瓷瓶里头给我。不多,里头就十来颗。是为了以防我一下子吃太多,坏牙呢。至于解药,也就是用黄连,还有甘菊做成的一种专治腹泻的药。璟天距离魁北万里之遥,二哥是担心我初到应天,水土不服,故而给我备了一些常用中药。没想到,竟派上用场了。”
不过是寻常中药,届时冬雪若是来找她要解药,自是要多少有多少。
“既是寻常中药,吃下后腹部自然不会隐隐作疼。可那冬雪不知你给她吃的是巧克力,因此,出于心理作用,回房后,她必然会觉得腹部隐隐作疼。”
猜得丝毫不差。
叶花燃双手抱拳,拱手,作了个揖,“夫君英明!”
“不及夫人万分之一二。”
谢逾白眸色认真,半点没有揶揄的成分。
能够以莫须有的“朝歌”牵制住冬雪,又能够以夏荷的虚荣,亦令其为他们所用,较之单纯赶她们二人走,何止是高明一二。
若今日,换成出手的人是他,处理得未必有小格格这般万全。
叶花燃笑,她圈住他的脖颈,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