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皇伯伯赏赐的那套绛红色烟罗纱裙孺不见了?”
妆镜前,叶花燃梳着头发的动作一顿,将转过头。
碧鸢一脸的着急,“是啊!好生奇怪!那套绛红色烟罗纱裙,还有旁的赏赐,当初我跟凝香是一起放进那个紫檀木柜子里头的。方才我去找,却是怎么也找不见了!格格,您说,咱们瑞肃王府,会不会,遭了贼了?!”
说道最后,碧鸢陡然瞪圆了一双黑葡萄似的眸子。
遭贼?
且不说瑞肃王府的院墙都经过专门的加高,每晚都有安排护卫站岗、巡逻,便是护卫打了盹儿,那小贼神通广大,爬过了院墙,千方百计偷进瑞肃王府,一般小贼也都会是奔着金银、钱票这些好脱手的东西去,如何会去偷一件烟罗纱裙?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地方了?”
碧鸢拼命地摇头,“不会的!圣上赏赐的东西,奴婢断然不会记错的。”
沉吟片刻,叶花燃放下了手中的木梳,站起身,对碧鸢道,“你领我去看看。”
“好。”
碧鸢领着主子,来到当初她跟凝香收置那件烟罗纱群的紫檀衣柜前,“就是这个上面绣着凤凰于飞的柜子。”
凝香将衣柜打开,“奴婢是绝对不会记错的。那日,奴婢跟凝香两人亲手将那件烟罗纱裙还有一顶珊瑚珠凤冠、龙凤金镯,还有其他赏赐的物件,一并放在这个衣柜里头的。”
叶花燃看了看,珊瑚珠凤冠还齐齐整整地放在柜子当中,她伸手,拿起凤冠边上的首饰盒,那对儿龙凤金镯也还在。
只是,当初她确是对皇伯伯赏赐了她哪些东西不甚在意,故而不知除却这三样,皇伯伯当日可还赏赐了些她别的什么。
叶花燃转过头,对边上的碧鸢吩咐道,“你去将当日皇伯伯赏赐的清单找出来,还有早些年阿玛、额娘,格格他们送的一些珠宝首饰,新奇物件都清点清点看看,可还少了什么其它的东西?”
碧鸢屏住了呼吸,“格格,您是怀疑,除却那件烟罗纱,那小贼还偷了其他的东西么?”
不会是小偷,如果是小偷,岂会不偷这顶更容易脱手的凤冠还有金镯,而去偷一件烟罗纱群的道理?
还有,无论是柜子,还是房间,均丝毫没有翻动的迹象。
叶花燃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只是对碧鸢道,“去吧。”
“好,奴婢这就去!”
叶花燃当初的的确确不在意皇伯伯都赏赐了些什么嫁妆,总归,她都是不会带走的。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再过几年,承国就会大乱,物价飞涨,归年经营下的产业也难免受到了波及,资产遭到重创。谢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们趁机落井下石,归年不得不低价售出一些手中的不动产以盘活资金,度过难关。结果遭到谢端从同谢家那帮老狐狸的里应外合,雇人假装是买主,签下合同,却拒不付钱,令归年损失惨重,险些濒临破产。
如今,距离承国大乱还有几年的时间,承国的经济还处于欣欣向荣的状态。
这几年的时间,她需要尽可能抓住时机,累计资本,为日后那场大乱做充足的准备,助归年顺利度过那场危机。
若是能够拥有傲人的资本,不仅能够让她她自己能够在这乱世安身立命,他日更还是能够助归年稳当地坐上谢家的家主之位。
皇伯伯赏赐的这些嫁妆,可都会成为她日后经商的资本。
但凡宫中御赐之物,除却会降下圣旨,往往会附上清单一份不说,便是王府内众人彼此间相互赠送的东西,往往也都有专门的丫鬟记录在一本小册子上。
很快,碧鸢就将当日宫中赏赐的那份嫁妆的清单以及那本记录物件的小册子给找了出来,又将存放这些首饰、物件的箱子一一打开。
这一清点,还当真发现,除却那套烟罗纱裙不见了,还零零总总少了诸如前些年格格生辰,王爷送的清累丝嵌玉金珠项圈、王妃送的珍稀人参、冬虫夏草,世子临渊命人专门定做的西洋骑装、碧绿色冰种玉镯,二贝勒临送的象牙骨白面小扇、三贝勒连容这些年向后托朋友从西洋买的珍珠耳环还有望远镜、万花筒……
总归,是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吓一跳。
便是迟钝如碧鸢,这会儿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珠宝首饰倒还说得过去,哪里有贼还会偷什么望远镜、万花筒之类的小玩意儿……
凝香放下了手中的物品清单册子,小脸严肃地道,“格格,咱们院子里有内贼!咱们得把这事儿告诉王爷、王妃才行!我倒要看看,看是哪个丫鬟、小厮手脚这般不干净,竟偷到主子的头上来了!”
“不是内贼。”
“哎?”
凝香傻在了原地。
不是内贼,难不成那些物件儿自己长着翅膀,飞出去了不成?
“是我把那些东西都送给邵姐姐了。”
叶花燃淡淡地道。
“呀!”
碧鸢好生惋惜,她嘟了嘟嘴,小声地埋怨道,“格格,您待邵姑娘可真好。那些东西,可都名贵着呢。”
叶花燃淡淡地笑了笑,“嗯。是啊。所以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决定把它们统统拿回来。”
她也是方才碧鸢清点这些贵重物品时才忽地想起来,这些年,邵莹莹先后以各种名义跟她借过这些东西,每次借的时候,对方都表现出了对那样东西的喜欢,她见对方实在喜欢,索性便送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