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老半天力气我终于到了昭纯宫,可问题来了,我如何进的去,毕竟我是一个小辈,堂而皇之地进屋管长辈之间这暧昧的事情,实在不妥,正当我进退不得时,太后娘娘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这是十分难得的,要知道,太后近几年从不理会后宫诸事,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内宫恩怨纠纷更加不可能有她的身影。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她朝我不不动声色地招了招手,“丫头,走吧,跟哀家一道去瞧瞧皇后呢。”
我心下一喜,连忙迎上去小心地掺住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往里走。
“太后娘娘吉祥。”大家果然对于太后的突然造访十分奇怪,,一边起身行礼,一边目光意味不明地互相暗示着。
我趁势也一一行了礼。嗬,在的人真不少,那日陪着皇上一道赏花的宫妃一个不落,都齐了。云嫔神色凄婉地站在正中央,腰背挺直,不卑不亢地端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并不说话。而昕妃今日不同于往日的慵懒散漫,也是正襟危坐于一张玫瑰椅上,咄咄逼人的流光青目憎恶地盯着云嫔,高高在上的芳华,气势如破竹。
太后却恍若看不到似的,揣着糊涂地看了看四周道,“都在呢,都来给皇后问安呢!好,好,都是好孩子,大家都坐吧,一道好好说说话。”
这话明显是抬举云嫔的,因为只有她站着,其他人可都坐着呢。云嫔脸上渐渐浮起一层得意的笑靥,感激地朝着太后微敛裙裾,慢慢坐了下来。
这下子,昕妃明显沉不住气了,双手死死扳上了椅子扶手,恶狠狠地扫过云嫔弱不禁风的面容,眼珠一转,眼眶一红,就带了七分哭腔:“太后娘娘,那日,那日,臣妾分明看到是云嫔伸脚绊了臣妾,臣妾才会摔跤,才会险险命丧于那贼人之手,想来真是夜不能寐啊。”
云嫔身上一个激灵,恍若惊诧地哆嗦起来,满脸仓皇苦涩地拼命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昕妃姐姐,真的不是我。”说完,扑通一声,匍匐在地,冲着太后斩钉截铁道:“太后娘娘明鉴,真的不是臣妾,臣妾当时自个儿都怕的很呢,哪有那胆色。”
听完两人的话,太后均是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只向着云嫔抬了抬手:“你起来,不过才一月,你身子虚,莫要跪着。”,说完看向了皇后。皇后为难地勉强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清声道:“那天人本就多,又正是慌乱之时,的确说不清楚,或许大家一道挤挤攘攘碰倒了也是有的。”
“是啊,皇后说的是,说不得,云嫔那日不小心绊了昕妃娘娘也是可能的,许是你自己没有发现吧。”萧贵人轻轻捋了捋额上的鬓发,万分惋惜地冲着云嫔讪讪笑,竟是一口咬定了是云嫔绊倒了昕妃。
“这话说得,好像萧贵人看到了似的。”茹嫔莹白纤细的兰花指搔首弄姿地打着扇面,笑的好不嘲讽。大家都知道,那日萧贵人并不在。大家也知道,萧贵人比之云嫔入宫早,又生了个女儿,从前两人位分一样,不过一转眼,人家都就生生比她高了一个头,本来住在一个宫室,不分高低的,现在她看见了云嫔那身子就要矮上几分,可不是心里不痛快么。
萧贵人果然面色一红,暗地里狠狠白了一眼茹嫔。
“罢了,都是自家姐妹,昕妃也没事,那日这般慌乱,哪里说得清楚啊,算了吧。”难得的是,怡妃今日也在,朱绛红色绣兰花的罗布纱裙,打扮的从未有过的慑人鲜艳,她神态脱俗,声音缱绻婉转地微笑着。
话刚落下,其他人都不置一词,基本默认了,皇后看太后像一尊佛似的一动不动,揣测着她的心思,于是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就要开口,昕妃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完全不似从前的从容高华,尖声刺道:“这怎么行,如若不是臣妾命硬,明儿个就见不到臣妾父亲了,想来他们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臣妾的心就纠的受不住。”说完,竟是戚戚哀哀地掖起了眼角。
大家身形均是一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自觉地禁了音。昕妃这话说得真不可谓不重,大家都知道定远大将军劳苦功高,连皇上都礼让三分,这次回京述职,都着人好生备下宴席接风。就连皇后都语带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才道:“昕妃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明儿个定远大将军就回来了,还等着和你这个女儿团聚呢。”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皇后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更加助长了昕妃的嚣张的气焰,要知道,皇后可巴不得昕妃和云嫔掐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昕妃高傲地冲大家嗤然一笑,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翩翩起舞,华光溢彩,让人禁不住低下头来。
我心里暗暗着急,这里谁敢得罪定远大将军啊,真是,容媛也真是点背,才进宫多久,一桩桩一件件,都没完没了了。我料想太后也不会因此为难昕妃的,想到这我不由得耷拉着脑袋。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才一掷千金道:“这事儿,要定论,那是不可能了。这次刺客之事,重要的是皇上没事,这样吧,云嫔回去抄理佛经五卷,斋戒十日,就当为皇上祈福平安康健吧。”
这话就像渐入水底的油,顿时大家都沸腾了,不可思议地看看太后,又瞅瞅已经气蒙了的昕妃。我更是狐疑地拍了拍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怎么了,有意见吗?”太后已然下垂的眼袋黑黝黝地朝底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