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奇术中的命诀是探寻生命之理的一个分支,所以修习命诀的玄门弟子都有着一手好医术。
不过琅雪的医术根本称不上好就是了。
焦鹧不是第一次接受她的医治,实际上,焦鹧的身体老化在两年前就该走到尽头了,他能活到现在,全都多亏了好友邹怀稚捡回来了这么一个女怪胎。
虽说焦鹧这条命是琅雪给续上的,但他发自内心地认为,让琅雪治病是比受刑更恐怖的一件事。
如果医治他过度衰老的是其他玄门弟子,或许他还可以再坚持个三五年。
而琅雪出手,延寿的同时也在折寿。
琅雪在开始之前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调配药材,这片林子和这处小院中都有她需要的草药,这也是他们选择这里当做藏身点的重要原因之一。
调好了药就开始研磨,调出来的药汁混着以前做好的药膏,先给焦鹧外敷做一个引子。
涂药的时候,琅雪撕开了焦鹧的衣服,看着他胸前的伤口周围已经翻起了一些腐肉,顿时惊讶道:“咦?伤口怎么这就腐烂恶化了?难不成焦鹧大人您又用自己的枯亡手止血了?”
“嗦”
“嘶”琅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上药之前只能先替您把腐肉刮去,这个过程很疼的!”
琅雪从旁边小桌上的布袋里拿出了一把银刀,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焦鹧怎会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眼睛一闭,横道:“废话太多,赶紧动手。”
“麻沸散用完了哟。”琅雪阴笑着提醒。
“怎会啊!”
没等焦鹧反应过来,琅雪就已经下刀开始切除腐肉。
她对自己配的药非常有信心,只要时间足够,绝对能让焦鹧的伤口完全愈合。
所以现在她下刀钝磨钝拉,一点点放大着焦鹧的痛苦。
焦鹧也是条硬汉,他刚才猝不及防之下不小心痛呼出声,但承受住这等痛苦之后,他绝不可能给琅雪享受折磨自己的机会。
“焦鹧大人真是了不起,居然一下都没吭呢。对对,就这样别动,忍住忍住,再有十多刀就好了。”
琅雪陶醉地帮焦鹧清理着伤口,看着他憋屈逞强的表情,心中不知道有多愉快。
终于,对焦鹧来说慢如永恒的腐肉切除结束了,他大口喘着气,竟然觉得一番刺激下,自己快要昏迷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啊!”耳边传来琅雪的惊呼,焦鹧无力地转头,不知道她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只见她从木箱中掏出一个瓶子,惊讶道:“这不是麻沸散吗?怎么藏在这儿了?”
焦鹧:“”
迟早有一天他得找个机会杀了这个毒妇。
琅雪玩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给焦鹧治伤,只是偶尔还是会出其不意地调皮一下,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给焦鹧带去一些小“惊喜”。
焦鹧被折腾得精疲力尽,闭上眼不想看琅雪。
但是胸口的伤又一痛,焦鹧实在忍不住了,连着三次下黑手的间隔不过五次呼吸,琅雪是想撕裂他的伤口吗?!
焦鹧睁眼刚要骂人,就见琅雪抬头看着窗外,神色震惊。
他下意识以为这又是琅雪的什么把戏,没好气地问:“又怎么了?”
琅雪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有人破了我的玄阵”
树林中,何鹭晚一行人因为树林太密,骑马很难提速而弃马步行。
琴令正在神游,略显呆滞地跟在何鹭晚的身边,他嘴里嘟嘟囔囔一直没停,最后落定成一句话:“觉弟你太厉害了!”
何鹭晚谦逊地笑了笑:“仲宁兄过奖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的。”
“这怎么能叫雕虫小技?你破掉了一个玄阵,就算布置得比较简单,这也是个玄阵啊!”琴令越说越来劲,搂住何鹭晚的肩膀,缠着她问起来:“觉弟能不能教我两手,让我哪天也能出去技惊四座一番啊!”
何鹭晚失笑,这个她还真没办法教,只好说:“仲宁兄,如果能教,我也想告诉你破阵的诀窍所在,可玄阵本身就蕴含着自然天道,无论是学还是解,都要靠‘悟’之一字,并非三言两语能解释得出来的。”
琴令也并非死缠烂打之人,他明白何鹭晚说的都有道理,只是被她这一手惊到了,所以才会显得如此激动。
经何鹭晚这么一分析,他冷静下来,知道这不是说教就能教的东西,于是豁达地松开何鹭晚,拍了拍她的肩,豪迈道:“觉弟所言在理,嗯,能与觉弟这么个天纵之才称兄道弟,看来我琴令也非泛泛之辈。哈哈哈哈”
风谣听琴令这么夸何鹭晚,无视掉他自夸的部分,非常赞同地不断点头。
其实在何鹭晚真正破阵之前,她也没把握,不清楚何鹭晚究竟能不能做到。
尽管心中抱着无条件的信任,做好了“何鹭晚无论会什么都不奇怪”的准备,但当她亲眼目睹何鹭晚对着四块大石头摇摇铃铛就成功破阵的场面,风谣依然被深深震撼了。
听着来自伙伴们不间断的赞扬和感叹,何鹭晚其实有点不好意思的。
玄阵的布阵方式虽然不涉及如她前世的神念力一般的超自然的力量,但是在构阵和运阵的算法上,却与她所熟知的布阵方式一般无二。
何鹭晚他们刚到这片林子的边缘时,她就感受到了林子中所包含的思绪力量。
人的感情和思想都是有力量的,在大玟没有人能通晓并掌握这份力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