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何鹭晚失笑出声,捂着脸笑了好一会儿:“谢谢刘总管,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要忘记收买你的这件事了。”
众人都被她这反应惊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突然癫狂了。
其实他们猜了个半对,这会儿何鹭晚的心理状态确实不正常。
何鹭晚觉得好笑,是多大的仇啊,让王妃这么想置她于死地?
前世想置她于死地的仇家也是千千万万,何鹭晚自觉和白倚涵没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最多不过是围绕着殷封阑有一些感情上的冲突,何鹭晚寻思着就算自己明说对殷封阑没有兴趣,也不会有人信。被针对了退让一下便好,没有以牙还牙的必要。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宽容只会让这些眼界不够宽的小姑娘们得寸进尺。
从事发到现在,给她设的局一个接着一个,一环套着一环,如果不是她有心理准备又能诱导人说出真相,只怕百口也莫辩。
白倚涵见她笑容诡异又双目飘忽,皱眉喝道:“大胆何氏!王爷问话居然避而不答!还如此失仪!”
白倚涵转向殷封阑请示:“王爷,依妾身之见,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了了,还请王爷定夺。”
殷封阑没有买账:“既然王妃都觉得明了了,还来请示本王定夺做什么?”
“……妾身逾矩,请王爷恕罪。”白倚涵脸色一白,咽下了这苦楚。
殷封阑的目光停留在走神的何鹭晚身上,眯着眼想洞悉她的想法。
何鹭晚没有跑神,她忍不住嘲讽刘总管之后,殷封阑问她那句“是否认罪”她是听见了的。
之后白倚涵和殷封阑之间的对话也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只是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何鹭晚更想明确一下自己的定位。
诚然,她初到异世,面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以她事事小心谨慎,不愿意太出风头引人注目,以保命为第一要务。
加上她前世死前已经过了近百年的“养老生活”,平和避世、不问纷争的态度自然深入骨髓。
就是年轻时独闯天下的那个她,也不曾与谁斤斤计较过,她向来能容人所不能容之事。
真要算来,也就在对信仰产生动摇的那段时间有些锐气,可现在也回忆不起来了——见过了太多大风大浪,心性自然返璞归真,戾气尽褪。
但这里毕竟不是让她养老的,新的身份在大玟国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个人实力,都和前世差了太多。
也许……是时候学着年轻人们有些锐气,来净化一下身边的空气了?
前有殷封阑一句话赌了王妃的嘴,现在谁都不敢开口,静待阑王的决断。
而阑王似乎在等何鹭晚的反应,所以一时间场面冻结住了,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
“刘总管,你看我这些日子记性不太好,完全忘记了是我让您调换的香粉。所以您看您方不方便提醒我一下,我许了您什么样的好处?恩?不会是允了您把替换下的珠合香拿走吧?那香的价值还稍次一些呢。”
没了犹豫,何鹭晚的目光更加坚定了,虽然锋芒毕露非她所擅,但这不妨碍她现在主动出击。
“这……这……”刘总管有些慌神,王妃只交代了他诬陷何鹭晚,说到时候自会派人搜查出贿赂的证据。
“恩?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刘总管都能忘掉?蜜阖香价值不菲,我让您换的又是掺了点麝香粉的‘特制’产品,两种都是贵到天上去的,您拿的贿赂自己不提前点清楚就帮我办事,是不是有点太好心了?”何鹭晚言笑晏晏地说着,压迫力却越来越强。
“如果您提前点清了,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记得了呢?”
刘总管慌忙回忆着王妃当初的交代,情急之下却说得断断续续:“那华缎三匹……金……金钱福禄宝钗……还有……还有海琉璃坠子……再……再加上原该供给您的珠合香一盖……”
“行了行了,看您这样子也背不下来,我替您说了吧,还有一斛闽海珍珠、两只翡翠玲珑杯和一块弯月玉佩。”何鹭晚不耐烦地打断他,续上了全话。
她这些天逛遍王府不是白费功夫,至少府库、采买仓和两边的厨房都没有什么能瞒住她的事情。
近日里陆续传来的闲言碎语不少,挑挑拣拣拼凑一下的话,还是能看出不少信息的。
这刘总管私自扣下殷封阑给她的赏赐就是其中一件。
本以为这总管是看不惯她,或者受了谁的指使想给她穿小鞋,但没想到是为了当证据弄死她用的。
何鹭晚瞄了一眼白倚涵,很不客气地露了一丝凶光,把她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笑话,她才不会给白倚涵喊出后续布置的机会呢。
随后,何鹭晚朝着殷封阑福身道:“王爷您看,这分明是有问题的。刘总管只说是妾身指使,可妾身如何指使的、他为什么要帮妾身这些事一概没提,甚至连妾身给的贿赂都说不明白。如此也叫真相明了吗?”
喘了口气,她又道:“何况撇开手法不谈,这事情总要有个动机,才能缕清前因后果。妾身自来王府一直闭门不出,鼓起胆子出一次琳荷苑还被冤了偷窃、卖入青楼。这前前后后都没见过薛姐姐,无冤无仇地妾身害她孩子做什么?”
白倚涵气极反笑:“你爱王爷如斯,别人有了王爷的孩子你怎会好过?这便是最大的动机!”
这话根本不是一个正室该说的,可院中的妾室们听了,都下意识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