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鹭晚只问关键:“赫门主是请卓赋山庄相帮还是请仲宁兄帮忙?”
琴令道:“请我。”
何鹭晚沉思了片刻做出判断:“这样确实未尝不可。仲宁兄怎么回复的?”
琴令道:“我叫他先等着,我考虑好了再回答他。”
何鹭晚刚要说话,苍风律首的声音就从她背后传来:“你输了,赫槿初并不需要你帮他什么。”
何鹭晚没有回头,笑着答:“非也。请赫门主来一趟,他就需要了。”
琴令没听明白:“什么输赢?”
何鹭晚笑吟吟道:“我方才跟律首阁下打了个赌,赌赫门主需不需要我的帮助。如果我赢了,律首阁下就跟我交个朋友。”
谷雨这下听明白了何鹭晚那句“大家都是朋友”是从哪儿发散过来的,忍不住问:“如果你输了呢?”
何鹭晚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可能输的。”
“输了,你就加入苍风律,”律首突然插了句话,抬头看向何鹭晚,“为我办事。”
何鹭晚笑得温和无害:“好。就这么一言为定。”
琴令边走回自己的座椅旁边心里边嘀咕,还说不好赌,这不是赌得挺上瘾嘛。
两人分别入座后,琴令问何鹭晚:“闻墨可是有想法了?你打算怎么做?”
何鹭晚道:“算是有点盘算,不过具体要先与赫门主面谈后才能决定。”
琴令看了一眼横在两人中间的苍风律首,道:“见是没问题,不如等到酒谈会结束,我将赫槿初介绍与你?”
何鹭晚同样看向苍风律首,笑道:“我没问题,只是不知道律首阁下等不等得了那么久?”
律首回话干净利落:“等得。”
第一场的事情如此算是告一段落了,众人不约而同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当前。
云渺台上,邱赴和钱不来打得有来有往,十分火热。
在何鹭晚看来,两人的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邱赴用的是一根一人高的长棍,耍起来虎虎生风,不用靠得太近也能给钱不来造成一定麻烦。
不过钱不来好像也不需要拉近距离才能施展开拳脚,他似乎一直在想办法拉开距离,手上不时朝邱赴扔点什么,尽管都被邱赴的棍子一一弹开,但是有效地将邱赴挡在了一定距离之外。
两个人打得热闹,何鹭晚好奇钱不来丢东西的手段算哪个流派的战法,于是不耻下问道:“这位钱楼主打架的方式真是新颖,他扔向邱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是武器。”苍风律首淡然回答。
他答得太快了,让抢答失败的琴令独自郁闷了好一会儿。
琴令正要接着这个话题展开说,苍风律首的声音再次传出:“钱不来擅使暗器。暗器强调的是出其不备、一招制敌。摆在擂台上的劣势很大。”
何鹭晚认真地看着台上,钱不来圆墩墩的,身法却十分灵活。
纵然邱赴的棍子用得不差,但至今为止一下没有打中过钱不来,都擦着他的衣角蹭过去了。
长棍收发的动作不如短武器灵巧,变招时邱赴露出的破绽就给了钱不来不少可乘之机。
但若钱不来能稳稳把握住这些机会的话,战况就不会被称为胶着了。
邱赴面对不时飞来的暗器,总能及时收招防守,将这些看上去力道并不算大的小铁片弹飞,化解自身的危机。
一来二去,两人的对决就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谁也没能占据明显的上风。
何鹭晚看着看着,萌发了迟来的好奇:“金满楼……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啊?”
回答的依旧是苍风律首:“一群商人。”
“商人?”何鹭晚有些惊讶,江湖给她的印象,是习武好斗、各怀绝技的混乱之地,商人能在其中掺上一脚,应该不会容易。
不过这也让她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殷封阑只提了一下金满楼这个名字,就止住了话题,继续说别的去了。
后来她追问过一次,也只得到了“这个门派跟你不会有什么交集”这样的答复。
原来是商人组织。
还是个能打的商人组织。
琴令总算找到了能插上话的机会,尽心尽力地说明:“金满楼本楼高八层,聚散生夺守窃算七位财主各居一层,顶层是楼主钱不来坐镇。律首阁下说得虽然没错,但也不完全准确。金满楼的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出身,只是对做生意格外感兴趣罢了。江湖上就没有他们不做的生意。据说钱不来曾经是个皇商,但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最后逃到了江湖,改头换脸变了姓名,如今活得也算逍遥自在。”
何鹭晚点点头,这群人倒是很有意思。
商路几乎同等于情报路数,既然金满楼的生意哪儿都能做,说不定往生门的事情也能请他们帮帮忙?
何鹭晚这么想着就问琴令:“仲宁兄,稍后这场结束了我能见见钱楼主吗?”
琴令点头:“自是可以。闻墨对做生意也感兴趣?”
何鹭晚笑了:“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关于往生门遇上的麻烦,钱楼主或许能知道点不一样的内情。”
琴令颇为认同这个观点。
苍风律首却提出了异议:“未见得。金满楼自顾尚且不暇,你若帮不上金满楼的忙,钱不来不会帮你。”
何鹭晚下意识就问:“律首阁下这话……看来金满楼的麻烦不是被贴上放贷的恶名了。”
律首铁甲铿锵地点了点头。
何鹭晚追问:“金满楼的麻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