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坏是以人类的角度来描述,但对与异常打交道的特职者来说,这种结论未免太武断了吧。”
最后一位开源者没有说法,只是双手一洒,无数的数据流变覆盖了所有白影,倒映出上千个视频录像,所有人的表现都一览无遗。
“朱老有什么说法?”侯神通眼中闪烁着智慧。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这一届新生中有几个好苗子。”
名为朱老的开源者年龄并不大,顶多四十出头,跟这几位比至少差了三轮,但这是在现实中,事实上,他在好几个特殊位面以不同的身份度过了上百年的时光。
侯神通目光所视,一道道视频加速百倍。
“赵文,徐市出身,生产者,借助‘触须者’化作寄生孢子,借机吞噬了五人。”
“徐凯,神秘医生,以精神污染为借口,陷害了一整个团队,并虐杀了四名队友,事实上他提前避开了那次异常,是正常人状态。”
“白庙,扭曲博主……”
一件又一件丑闻冒出,两名老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最后特殊法律院的徐老开了口:“制造囚徒困境,进行诱导性暗示,一般称之为钓鱼执法或执法圈套,因此得出的证据并不能作为法律依据,很简单,如果这次‘军训’是以‘合作’‘完成目标’‘不得相互残杀’为准绳,我们所看到的画面恐怕又不一样了。”
“徐老有些法家的思想。”侯神通笑道。
“不,在我看来,人性非是本善,也非是本恶,而是善恶并存,法律的准绳是把他们往好的环境中去拽,而不是制造一座斗兽场,却指望他们从兽性中走向人性。”
“没错,这就是我要表达的东西,”侯神通突然打断对方:“我并不在乎这些学生的表现,我甚至不在乎江南大学城的排名,十所一流大学,总有学校会垫底,一直是江南大学城又怎样?难道国家会因此掉一块肉吗?”
说到这里,三老同时面色一黑,几乎是亲手建立江南大学城的张老忍不住道:“那你这个校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做更重要的事,”侯神通面色肃然:“国内特职者的定位其实一直不清晰,是某一类特殊人群、某种掌握特殊知识的普通人、还是拥有执法权的非军方人士?”
“或者说,如果把特职者当成某种特殊生产力,那么适应生产力的各种制度又该是什么。”
“你们没听说过真实俱乐部吗?”
朱老面色微变,另外二老则是一脸茫然。
“这是国内的一家只有高阶特职者才能加入的俱乐部,人数不知,成员不知,目标不明,行事隐蔽,这已经是足够坏的苗头了。”
“我们用足够多的资源去堆积高阶特职者,保证对方的权力地位,是希望高阶特职者能够代表国家的利益,代表人类的利益,但事实证明,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利益,甚至是非人的诉求,在无数次的异常冲击下,他们的观念,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
“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一旦高阶特职者的力量开始反噬最上层,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或许就是在埋葬我们自身,这才是最大、最无解的异常事件。”
“而且,我怀疑真实俱乐部跟境外势力有勾连,”侯神通幽幽道。
“一旦全世界的,反人类的特职者联合在一起,整个现代社会的概念都要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