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灯笼燃烧着,无数的人气弥漫着,那融融的暖意,在太攀的四肢百骸间流动着,隐隐的,竟是叫太攀觉得,自己的元神,竟是有由阴而阳的迹象。
信手丢下几枚五铢钱,然后从旁边的摊子上,取了一张木质的星君面具戴在脸上,然后,太攀便是闭上了眼睛,只循着自己的本能,自己的感知,在这恢弘浩瀚的长安城中,在浩浩荡荡的人潮当中,或进或退,随意而动。
在这过程之间,太攀只觉得自己元神当中的那融融的暖意,越发的清晰起来——这竟不是错觉,在这年节当中,太攀的元神,竟真的是有了由阴而阳的迹象。
“这便是他们混迹于凡人当中的原因吗?”太攀的神识,在长街上,一扫而过,光是这一条街上,太攀发现的元神修士,便有三人,那些气之境的修行者的数量,更是不计其数……
而太攀所察觉到的元神修士们,则无一例外的,都是和太攀一般,带着面积,闭着双眼,在这城中,随意而动。
这无数的人群当中,流淌着的欢快,实在是有着庞大无比的感染力,还不曾穿过一条街,太攀就在这欢快无比的情绪的感染下,从那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当中,清醒了过来,在这之后,太攀想要再进入先前的状态,已然是不可能。
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太攀便是放下心中的矜持,收敛了体内的天地元气,在这人群当中,四处的游荡起来,很快,太攀便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事——伸手轻轻的一招,一把小小的石子,便是出现在了太攀的掌中,而太攀,一边往前,一边屈指,将掌中的石子,一枚一枚的弹了出去——哪怕是不能放出神识来,但在成就了元神之后,修行者的洞察力,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是以,那些偷儿拐子们,自以为隐秘无比的动作,在太攀的眼中,却是显得一清二楚如同水面上的浮萍一般。
当太攀经过的时候,那些偷儿们,手才伸了出去,便是一枚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打在他们的手腕间,叫那些偷儿们,手上陡然间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不过,对那那些拐子们,太攀就没有那么温柔了——每发现一个拐子,太攀手上的石子,便是会激射而出,落到那些拐子们的膝盖上,将那些拐子们的一双腿,都给硬生生的废掉。
一连七八个拐子,都是哀嚎着躺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呼救的时候,这一条街上,那些偷儿拐子们,才似乎是突然之间意识到了,这小小的池塘当中,来了一条蛟龙一般,一个个的,都是飞快的离去,至于说哦躺在地上呼救的纳西拐子们,自然也是被他们的同伙,随意的放弃。
“道友真是好兴致!”当这一条街当中的偷儿拐子们,都是没有了踪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才是在太攀的耳边响起,伴随着这声音而来的,还有着几枚带血的石子。
那些石子,虽然来势凌厉,但其间,却完全不带有什么敌意,太攀只是随意的动了动衣袖,那些石子,便全部落入了太攀的衣袖当中。
而这个时候,那熟悉的声音的主人,也是出现在了太攀的身侧。
却是一个带着云纹面具的道人,而在那云纹面具的背后,自然便是那一张属于徐求道的脸+这年节的时候,纵然是作为昆仑的道子,徐求道也依旧不可能安坐于十方楼中,对那一年方能采集一次的万家灯火,弃而不顾。
“不过,那些拐子们,罪大恶极,道友既然有心,为何不趁势将他们一网打尽?”
“哪怕是你动用了些真元,但那些监察长安的神灵们,也必然是对此视而不见。”
“那些拐子,与我何干?”
“动他们,之所以动他们,无关公义,只是一时兴之所起,如是而已。”太攀的脚步不停,然后冷笑着,一句说了出来。
“见到了,想要管一管,就管一管,他们走了不在碍我眼,我自然也就懒得动。”
“道友好洒脱。”徐求道感慨了一声,然后再问,“云道友此来,也是为了万家灯火么?”
“不是为了万家灯火,难道是来看花灯的么?”太攀的目光,根本就不曾在徐求道的脸上停留。
“那云道友可想好,收取万家灯火,要在哪一方地域?”
“这收取万家灯火,难道还分地域么?”听着徐求道这么说,太攀的目光当中,也是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来。
“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收取万家灯火的时机,一年也就那么一次。”
“若是不将众人分开来,那争斗厮杀起来,岂不是谁都受不得这万家灯火?”
偏生这万家灯火,珍贵无比,谁也不够用,自然的,为了这万家灯火,众多的修行者们,为了多收取一些万家灯火,自然也伴随一些争端。
不过,这年节,毕竟不同于往日,那些修行者争斗的时候,动作再如何的收敛,但争到最后,也难念会斗出正火来,当场捉对厮杀,不死不休——这样一来,那些凡人们,便是难免陨落于这争斗时间。
是以,在接连三次,都有修行者因为那万家灯火厮杀,波及到了那些寻常百姓之后,众神祇,以及九大宗派,便是联手定了一条规矩,便是年关之际,修行者不得为万家灯火而厮杀,而每一个收取万家灯火的修行者,他收集那万家灯火的范围,便是以自己周身往外的三百丈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