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沧海要带着端木昱儿上灵丝殿,却遭到了少年的瞪视:“我不去!”
“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仙袍有师尊的灵力,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化为乌有。”
“不去,反正都这样了,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昱儿,不丢人,谁敢笑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梵兄,你有时间多陪陪南宫姑娘吧,我的事你不要管。”
“为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个女子肯为你走黄泉路,你难道还不懂吗?”
端木昱儿说完就要走,梵沧海拉住了他的手:“别任性好吗,难道你不想找出真凶?”
“要找你自己找。”端木昱儿手腕一甩,无情地挣脱了,头也没回跑出了卧室。他今日没有穿红袍。
梵沧海呆愣在原地。
“端木公子怎么了?”南宫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疑惑地看向梵沧海。
梵沧海许久才缓过来。见她闲着无事,便让她跟自己去灵丝殿。丫头秋菊躲在柱子后面朝自家姑娘挥手,一脸不言而喻的笑容。
两个人走在路上,许多门人弟子恭敬行礼的同时,亦是带着不言而喻的笑容。
梵沧海心中仍想着端木昱儿,这些细节入不了他的眼。反而身边的南宫瑶觉得大家有些怪异,心道,莫不是秋菊那个大嘴巴又说什么了?为什么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呢?
云中天宫是十分宽广的,走去灵丝殿非一般人能行,很快南宫瑶的小脚就发疼了。梵沧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赶忙叫来玄鸟,让它带着南宫瑶飞去灵丝殿。
“梵公子,那你呢?”南宫瑶一个人上了玄鸟的背上,是被梵沧海一阵风刮上去的,吓得她花容失色,战战兢兢地抱住了玄鸟的脖子。
“你先过去,我马上就到。”梵沧海是不想落人闲话,男女授受不亲,怎能与她一同乘坐玄鸟。
梵沧海到了灵丝殿,灵丝殿的仙姑早就接到了门主的命令,将他带进一个房间里相谈。她道:“你道侣不在让我如何给你调查?”
梵沧海作揖道:“请仙姑原谅,他仍旧不愿意面对,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那你可知当时有什么异样?”
“他与我细细谈过,说当时蒲团下突然硌得慌,还没查看他就被一股力量冲了上去,到了空中一阵阴风吹来,泼墨红袍就化为乌有了。其他普通衣物更是抵挡不住,只有一双惊鸿护腕安然无恙。”
仙姑沉思了片刻,道:“那件红袍已经不见了,否则还能看出些端倪。但他昨日穿的一定非灵丝殿所制,是仿造的。”
“真的仙袍被人掉包了?”
“必然如此。”
“那么说,一定是门人干的。”
仙姑道:“能仿造我的泼墨红袍,此人一定不简单,而且不是一两天能造好的。如果不是门内人仿造,那就是门人送出去让人仿造。盘查一下这一个月以来,谁下山去了,谁动过他的红袍便是。”
梵沧海十分骇然:“真没想到,天门竟然有内鬼。”
仙姑似乎看透了世事,并不觉得奇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往小里说只是一个恶作剧,往大里说与梁咏怀杀平民事件别无二致呀。”
“仙姑说的是,沧海这就回去禀告师尊。”
“看来,你道侣是决计不肯穿红色了。”
梵沧海点点头:“他倒也不挑,就是不要红色了,心中难过这关呀。”
*
端木昱儿被青朝带到了无涯岭,远离了云中天宫。两个人在密林的一片空地上相聚。端木昱儿坚决要他脱|掉斗笠,青朝无奈只好照做。
“这粉嫩的耳朵……为什么让人这么想揪呢……”端木昱儿手心发痒,揪住了那两只毛茸茸的犬耳。
“疼疼……”
“尾巴好长……”耳朵刚遭完罪,尾巴又被抓住了。
青朝将他推向一边,不让他碰了:“少公子手下留情。”
端木昱儿明显没玩够,又要爬过去抓他尾巴。青朝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少公子你可知道自己有多失礼?”
“我如何失礼?”
“摸尾巴是相当无礼的……”他凑到他耳朵旁说了句什么,端木昱儿顿时脸红了,赶忙离开他身边,道:“你骗我,不就是一条尾巴吗,动物的尾巴本来就是让人抓的。”
“这叫什么歪理!你再这样,青朝可要误会了。”
端木昱儿这才安静了,只好乖乖地看着,再不动它了。
青朝细细地瞧着他,道:“少公子,你不嫌弃青朝这个样子吗?”
“嫌弃?为何?”
“我如今算是入了魔了。”
“只要你别做坏事,那就不叫入魔。”
“仙与魔的界限仅仅是做不做坏事吗?”
端木昱儿坐在草地上,双手撑在后面,道:“若非如此又该当如何?”
“昱儿在天门,对于仙与魔的概念自然分不清。若你到西北去,到南方以南去,便知道,不管为不为恶,魔就是魔,正邪不两立。”
“那是时势造成的,若人明知自己所选的阵营是魔仍要执意为之,就算最后为了它死,于他自己也都是值得的。”
青朝听着少年的话语,那微微笑着的背后有些看不懂的苦涩。他看了看他手上的护腕,道:“你的护腕很特别……”
端木昱儿抬起手来:“这是惊鸿护腕!是无极赤灵真君魏惊鸿的护腕。”
“哦?那个飞升的前大师兄?”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