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梵沧海是能分清轻重之人,若他因一时困顿行差踏错,昱儿绝不让他一意孤行。”
“你如何判断他有没有行差踏错?”
“一切以守卫人间净土为准则。”
暮行天问叹了一口气,道:“难为你如此通透!你们俩起来吧,别跪我了。”
端木昱儿谢过门主,就将梵沧海扶起来,眼神示意他就此作罢,不要再纠缠了。
梁咏怀道:“四师弟你就是太紧张你道侣了,师尊做事有分寸,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出事的!”
梁咏怀对自身经历的道侣事件毫不知情,只经历过肖楚心与尤子意那件事,师尊当时也是别无选择,弃车保帅,是迫不得已。但那种情况应是少有的,梵沧海如此担忧,未免显得对师尊太过不信任了!
可就算如此,师尊还是很疼他,想到这里,梁咏怀支着下巴,陷入了一片迷茫当中。手不自觉地按了按怀中的如意袋,心道,老是把小师尊关在如意袋里,下次出来恐怕又不认得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端木昱儿在师尊面前如此恭敬,如此乖巧……梵沧海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觉得他对师尊的感情由来已久,与自己没有可比性。为了师尊,他定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的。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一阵惆怅涌上来,只是默默地坐着不再言语。
蓝意雪看着众人,深知方才所听的那两段往事,已经让在座的师兄弟们沉重起来了,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她的直觉向来十分准确,前方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这时候队伍里不齐心,最是危险!
肖楚心问道:“师尊,前方的亡灵花海与以往可有什么不同?”
暮行天问道:“亡灵花海是连上古怨灵都不敢轻易涉足的领地,大可不用担心那里会有什么妖魔鬼怪。”
端木昱儿听罢一阵高兴,那不是十分轻松便能点亮星火?
“但是,魔鬼在你们心里。”
门主一转折,少年又听不懂了。
“亡灵花海所见都非真实,为师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自己自求多福吧。”
梁咏怀接着道:“亡灵花海里有一片寒潭,到时候每个人都去那里照一照,据说,”他语气变得阴森森的,对着端木昱儿和梵沧海两个新人,“据说,寒潭可以照出每个人的罪孽!”
“罪孽?”端木昱儿重复这两个字,不解道,“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罪孽,那又如何?”
“直面你的罪孽,战胜你的心魔!是安然度过亡灵花海的窍门。”
“二师兄你去过?”
“没去过,好期待呀!”
也只有梁咏怀还如此兴奋了,端木昱儿突然觉得不好。
暮行天问道:“若心魔太重,无法度过亡灵花海,第二座星火点不燃。切记,一切全凭你们对天门,对人间净土的责任感。”
他话语十分庄重,深深地进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望能根扎到心里去,在亡灵花海里还能想起他的嘱托,安然来到星火塔楼之下。
天色彻底黑下来了,大家找了块空地,少些露水,铺了张绸布,就这么将就着躺下了。
暮行天问将梁咏怀叫到了一边,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还我?”
梁咏怀眨了眨眼睛,两只眸子闪着微弱的光亮:“师尊,徒儿听不明白。”
暮行天问只是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追问,忽然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有些深意。
梁咏怀有些讶异,极少会看到师尊这样的,便问道:“师尊,您难道在担心咏怀?担心我过不了亡灵花海?”
这个弟子便是如此,总是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暮行天问省了不少功夫,道:“为师最担心的就是你,你从小恶作剧做多了,身上必然很多罪孽。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的使命!”
“是呀,师尊说得极是,咏怀小时候还杀过猫……那只猫会不会来找我算账呀?好像还杀了几只鸡,打过同门,还有……”
似是怕他啰嗦个不行,影响众人歇息,暮行天问一指按住了他的双唇,梁咏怀方止住了话头。
“师尊……”
*
天亮了,用过药后,昱儿的脚踝全好了,一点都不疼,他原地蹦跳几下又如脱兔一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跑到了梁咏怀身旁,有说有笑的。梵沧海一个人走在最后面。
路上没什么稀奇事,走着走着路边的亡灵花就多了。这些亡灵花拔地而起,伞形花序,没有绿叶。花朵红艳如血,花瓣扭曲反转如龙爪,花蕊较多,一根根的如五指朝天。
一大片无边无际的亡灵花开在游离地狱里,真如走在黄泉路上似的。
天门师徒几人,逐渐进入了亡灵花海,被包围其中。
“这花如此之多,你们闻到花香了吗?”端木昱儿问道。
梁咏怀道:“没有花香,它们可不是庸脂俗粉!就算如此,咱们已经在它们的控制范围里了。”
他虽这么说,端木昱儿却没有同感,完全没感觉自己受到了控制。
“正是因为有亡灵花,到了寒潭,咱们才会中招呀!”
“那不去寒潭不就行了吗?”
端木昱儿的妙计让梁咏怀笑了,他加快脚步跟上师尊,奈何这个白发少年也加快脚步跟上他。也不知道两个小道侣在较什么劲,今天没有并肩前行。
梁咏怀道:“你可以不去寒潭,看师尊会怎么对你!”
“会怎样?”
“别问了,反正,寒潭必须去照。自己的问题自己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