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敌这一路都没让乌歇消停过,一想到他重伤之下还杀了自己几个兄弟他就不痛快,一不痛快就从囚车里把人拉出来打一顿,乌歇被穿了琵琶骨,挑了手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受着。手机端 //
李克敌算算日子,想来是赶不上弟弟满月,便也不急着赶路。从京城出来时一路颠簸,之后茂林埋伏更是风餐露宿,手底下的兄弟个个都面露疲惫。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眼看前面就是天水驿了,李克敌对吴虎说道:“吴副将,从天水驿到京城,快马加鞭也就一天,现在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天水驿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出发,便能赶在宵禁前进城。说起来,上一次押送乌歇来京,也是在天水驿休整。”
任务完成,吴虎心情也不错,一边传令下去,一边和李克敌调侃,“哈哈哈,可不是吗,上次在这,前锋你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擒住了。”
“是不是皮痒了,要本前锋给你松松?”说完李克敌一枪抽去。
吴虎将身子往前一趴,枪身擦着后背扫了过去,“哎哟,前锋大人,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吴虎年纪比李克敌大上十来岁,却也脸皮厚放的开,李克敌凭军功当了他的顶头上司,他一点儿也不嫉妒。
李克敌也没架子,总和手底下的弟兄们打成一团,偶尔开开玩笑,也不会着恼。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驿站,驿丞听说是镇北军捉了乌歇归来,忙出来迎接:“各位军爷回来了?此行还算顺利?”
一个镇北军士兵拍了拍囚车,说道:“他就是再跑一次,咱们李前锋也能给他抓回来。”
驿丞看了看后面的囚车,乌歇早已面目全非,披头散发再无往日的威风,这一路走来乌歇吃的是残羹冷炙,渴了便舔点囚车上所化的雪水。要说这乌歇也是个狠人,已经落到如此地步,还硬抗着不吭不声。
待众军士进了驿站,驿丞命人备好饭菜,给每桌上了壶清茶供众人解渴。
驿丞又让人准备一碗饭菜,舀了一瓢清水来到囚车边,把饭碗和水瓢从囚车缝隙里塞了进去,对乌歇说道:“不管你犯了什么罪,人总得吃饭,来把这碗饭吃了吧。”
乌歇看着眼前这头发花白的老头,看着这身前的饭碗,大米饭,有菜有肉。
乌歇双手颤抖的把碗端了起来,这些天非人的待遇快将他折磨崩溃了,终于能吃顿像样的饭了,乌歇一阵狼吞虎咽将整碗饭吃的一粒不剩,又端起水瓢一口将清水饮尽。
乌歇喘了两口粗气:“老头,这恩情我记下了,日后还你。”
“我还图你还什么恩啊,看你这样,到了京城也是凶多吉少了,我是见不得人受难,给你一碗饭食,你吃过也就罢了。”说完驿丞拿走碗勺回到屋内。
王二蛋端着碗,边吃饭边拿眼睛四处打量,见驿承进来,问他:“哎,你这驿站挂挽帐白灯是怎么回事?”
“哎,你们怎么还都服着丧?”吴虎也奇怪。
驿丞一听此话愣了片刻,这些人身着镇北军服,竟然不知道这是为李将军服丧。吴虎他是认得的,前两个月刚和五千镇北军在这里休整过,若不然,他怕是要以为这群人,是冒充镇北军的细作了。
“这是为武安侯服的丧。”
吴虎有些不解:“不曾听说过大汉有武安侯啊。尊号以‘武’开头的,非不世军功不可封,咱们大汉真要封一个武安侯那也得是我们李将军啊!”
驿丞心道,这怕是还不知道李将军遇难一事,哎,这顿饭想来是吃不完了。
“正是镇北将军李进忠。李将军一家,前几日被刺客杀害了。”
未等驿丞说完,李克敌扔了手中的碗筷,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老头,你胡说什么!”
“唉,我骗你们干什么。武安侯六日前遇害,明日下葬。你们若是赶的快一些,明日一早说不定能赶上给武安侯送葬。”
李克敌立时红了眼,“所有人立刻快马回京。”
众军士立马扔掉手中碗筷,迅速集合上马,乌歇也被扔在马背上,一路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一行人连夜赶到京城,赶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进了城,直奔将军府。
此时送葬队伍已经出发,李克敌随便抓了一个路人,问清楚路线,又打马而去。
等李克敌一行人赶到皇城郊外,已经落棺,刘宿、刘稹正填土掩棺。
皇城卫军见一队人疯了似的抽马上山,连忙架枪阻拦。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李克敌掏出临走时皇上御赐印符扔了过去,“让开,镇北军李克敌。”
“李前锋,皇上在内,不可莽撞无礼,请下马。”
李克敌无法,下马抓了乌歇,拼命向前跑去。
李克敌带领一众军士来到祭台前,将乌歇扔在地上,“皇上,末将不负皇命,将乌歇擒回。”
“好,好。”刘兆亲手扶起李克敌,“克敌,武安侯不幸遇害,还好你赶来了,快去给师父填土吧。”
李克敌走到墓坑边跪了下去,哭着说道:“义父,孩儿来晚了。”
其余镇北军士兵都跟着跪在李克敌身后痛哭流涕。在场诸人无不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李克敌拿了一把锹镐,慢慢铲起一堆黄土,轻轻的盖在坟茔之上,刘宿也跟他一起填土。刘稹年纪太小了,只填了第一铲土。
李克敌心中痛苦万分,仿佛有巨兽要从胸口跳出来,手中镐把被捏的咯咯作响。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