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吞吞吐吐。
我可受不住了,有话直说就是了。
“顺子你有什么话,直讲就是了,恕你无罪”
顺子抬头深深看我一眼,似有深意的问我:“在馆禄宫颜嫔娘娘也有婉拒,小主您似乎并没有特意揣测原因”
这是什么意思?
我觑眼,想着暂时不愿让他知晓蓉贵嫔当日在荣祥堂的言论。
一来仅仅凭一面之说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二来何姐姐自小有主见,长宁宫的事儿不好多说什么,自己毕竟不曾见到事情发生的始末,我总觉得,何姐姐不会是那般屈服权贵之人。
于是,我收回有些跑远的思绪,看看顺子,道:“颜嫔娘娘与杨德仪自然是不同的”
这次,顺子并没有再去接我的话,而是径自说着他自己的想法:“小主实在费解,明日大可亲自去问德仪小主,以小主与杨德仪素日情分直言就好”
我也有几分认可,也就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明日我会带春儿、问竹、望梅、风来去杨德仪处,你与月到且留在宫中”
“是,奴才遵命”
顺子颔首应下了,月到不解问:“小主,怎么奴婢也要与顺公公留守岂柔堂?”
我扬扬脸,示意身旁的小顺子解释:“顺子!你告诉月到为何”
小顺子细心,直白的给月到解释:“月到姑娘,今儿你被拒,明日再去,一来你再见今日那位丫鬟难免尴尬,二来你去落了有些刻意。”
说罢,又看看我,道:“小主,奴才陋见,希望不算太偏颇”
我微笑,点点头:“恩,不差”,难得小顺子想得这么周全,而月到却还是没有明白过来,依旧满脸困惑:“顺公公,小主不是为今日之事去寻因由吗?”
小顺子无奈还是又一次的说着,我由着小顺子去浪费口舌,回到内堂后,就让春儿去取些酸果来吃,自己一个人闷闷的想着:长忆雪轩,尽日宫中谁得到。
宫中旦暮听瑟声,台殿竹清风。
楼台日暮连云阁,阁上清声檐下铎。
别来几向梦中看。
梦觉尚心寒。
落雪轩、小花园还是不是旧景?爹、娘还是不是硬朗?
春儿端着果盘进来时,我正想的出神着。
“小姐又想老爷夫人了吧”
“恩,是呀”
春儿放下果盘,笑着对我说:“春儿想老爷夫人也一样挂着小姐,尤其是夫人,肯定都把小姐留在家中的物什时刻放身边的,小姐不要想了,吃点瓜果吧”
我瞧着春儿,想着白日蓉贵嫔的翠儿,内心一阵暖流,温馨非常,虽是没有皇宠,可这也是另一种别样的安慰。
“恩,也不知道爹娘如今怎样了?适才做梦也是怪怪的”
爹娘怎么会不认识我呢,真奇怪,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春儿不以为然,认为有沂徵的金口玉言,我实在是多虑:“小姐这您就不用担心了,圣上先前不是说过会代小姐补偿老爷夫人嘛,咱们就放心吧,不早了,小姐歇息吧”
沂徵确实如此说过,在当时情况下,他是没有理由欺骗我的。只是如今,不知道会什么情况呢。
稍稍用了些果品,我便在春儿的服侍下歇下了,外间月到依旧执着的对着缺月托腮琢磨着,看来,小顺子还没有给她说明白呢;
明日就要去杨姐姐宫中了,总之,我实在无法接受杨姐姐拒见这一事实。
一早起来,我按品级梳洗着装完毕,带着春儿等前去永孝宫。半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姐姐宫门前一位面生的公公挡住我,欲行通传之事:“奴才给情贵人问安,贵人小主稍事片刻,奴才这就给您通传”
我一把推开,道:“不用了,我且看看杨德仪,给你家小主一个惊喜”
说罢,就径直往宫中走,那公公也没有敢拦着住多说什么。
永孝宫中有一大片荷塘,因为杨姐姐素喜莲花,荷塘打理的煞是好看,如今虽不是满池荷花,看上去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庭院里幽静清雅,地上青苔的绿色被雾露滋润,在早晨阳光的照射下,就象涂了脂膏一样润泽。
我噤声一路上欲要行礼的宫人轻声步入荣祥堂:“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日出雾露余,青松如膏沐;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堂内,杨姐姐一手肖笔,一手书卷,口中正是吟着的柳子厚的《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我笑眯眯的走进,给姐姐说笑:“姐姐好雅兴,满宫里可就姐姐这般偷闲了!”
“就知道是茗儿你来啦”
姐姐停笔,从书案旁绕出,朝我走来,我趋上前一步,行宫礼:“嫔妾给德仪小主问安”
“可是打嘴了,又来这一套了,怎么清早就来了,也好,陪我下盘棋吧”姐姐边说边是示意初月收起书案,摆下棋局。
小时候去姐姐家,多是下棋玩乐,如今,同在宫中,倒是没有一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对对弈。
我执白棋,杨姐姐执黑先走:“许久不下棋,感觉棋技差了很多”杨姐姐感慨。
“小主真是谦虚了,不过,除了贵人小主,在这宫中,小主还真是不和旁人下棋的”初月在一旁玩笑道。
“初月,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茗儿,看棋,吃”
说话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