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带小白出去走走。”谌牧远说完便转身潇洒大步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谌安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看着军事疆域图,不时拿画上几笔。
她考虑到计划可能会有失手,便拟定着失败后的方案。
做任何事情不只要看到胜利的一面,更要看到失败后如何全身而退,这才是一个谋臣最应该具备的素养。
谌安叶皱紧眉头,按照谌牧华的计划,他与谌牧远兄弟两人决裂,给盛安和明临以假象。
谌牧远与自己半月后跟随使节团,借机留在盛安,兄弟二人不合的事便更能坐实,那要如何表现他们的“诚意”呢?
谌安叶苦恼地撑着头思索,有什么方法能让两方获得盛安和明临的信任呢?
眼前的灯光越来越亮,火焰跳得剧烈,光线便有些刺眼,看图时就有些费劲,谌安叶看到印着长长、甚至都有些弯垂的灯芯影子的灯罩。
于是起身拿开灯罩,又从一旁的一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小心地将灯芯减掉一半,火焰才没有了方才的大,光线也柔和平稳了些。
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法子,又急忙放下剪刀,重新看向地图。
不禁用手轻轻在三万精兵驻扎的边境和与明临的交界处滑过,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很久,谌安叶的影子在地上被拉的很长很长。
和阳街。
“小白。”谌牧远抱着银黑狐温柔地喊着。
原本在睡觉的小狐狸,被吵醒后低低地呜咽着,睁着圆溜溜地像大葡萄的眼睛盯着他,大约是被抱着有些热,努力地乱动想下地自己走。
谌牧远无奈地把它放在地上,用手指了指空荡的街道,它像是明白了要带自己出去玩,于是兴奋地打起了滚,一边拿爪子刨着地,一边得意地晃着毛茸茸的小尾巴。
“走吧。”谌牧远宠溺地笑笑。
……
“江晏清呢?”墨韵离看着桌上的通行令问道。
卫子歌一怔:“她说她还要再回一趟醉仙阁,也没告诉我去干什么。”
“她还让我把这个带回来,说放在你这最安全。”卫子歌指了指它。
墨韵离心里暗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会打主意。
知道世子府有众多暗卫,先不说知不知道是谁偷走的通行令,就算知道了,有这个心想拿走,也没有这个胆。
狡猾如狐。
“对了,后天我和孟楚澜一道去河西。”墨韵离想了想说道。
“你同他一起?”卫子歌有些吃惊。
墨韵离一向对这种所谓在皇上面前出风头的事情不屑,怎么又要去了?
“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亲自去比较稳妥。”
卫子歌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狩猎的时候赶得回来吗?”
每年狩猎都是在入秋之际,会有人事先在狩猎场里放上飞禽走兽,那一天每个人带上自己的弓箭,赢得自己的猎物,若是得的多,那可是能力的象征。
“怎么?”
“我听沈娘说,今年围场要来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卫子歌越说越激动,竟眉飞色舞起来。
“若墨兄你在,我们二人定能将它拿下,到时候便是风光得很!”说完眼中充满了向往的神情。
墨韵离不忍扫了她的兴,只得模模糊糊地说:“若我能即时回来,便同你去擒那白虎,你看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卫子歌兴奋地大喊。
其实卫子歌平日里看起来冷冰冰的,不爱同生人说话,说话也毒,但实则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其实也是活泼的很。
墨韵离举手投降:“还有,我不在京的时候,你和江晏清多走动走动。”
卫子歌一愣,随即戏谑地笑道:“我说墨兄,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何以见得?”
“我与你认识这么多年,从未见你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你第一次带她来校验场的时候,我便猜到了。”卫子歌说着不免有些得意。
“猜到了还问我?”
墨韵离说完就拿起桌上的通行令,又大步地从她身边走过。
待卫子歌反应过来,才发现人已经走远了。
“承认的倒挺快。”卫子歌啧啧两声。
……
醉仙阁走廊上的灯已经全部熄了,大部分房间的灯也都灭了,一片黑漆漆的。
她要看看那封信到底写着什么不能让自己看的东西,还是温覃南有什么瞒着自己想偷偷做的事。
摸黑走到书房门前,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往钥匙孔里捅了捅,便看到锁头一松,江晏清心下暗喜,连忙把铁丝放回怀里。
又蹑手蹑脚地取下锁,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一溜烟地闪进书房。
怕被发现,又不敢点火折子。
江晏清看着黑咕隆咚的周围,有些抓狂,这要怎么找?
那封信见老鸨那么宝贝,定不会放在像书桌上这种最明显的地方,江晏清又转身看向书柜,但是堆着密密麻麻的书,又不知道从何找起。
愣了一瞬,又回头定定地看向书桌。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老鸨也想不到自己会回来偷看这封信,说不准就在书桌上。
说干就干,江晏清又小心翼翼尽量不被绊倒,慢慢走到了书桌前。
只有一个砚台、一沓宣纸、一本书、一支笔。
江晏清皱了皱眉,随手翻起那本书。
“啪嗒。”一封信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