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你听到没?”谌牧远皱了皱眉头,然后用手戳了戳还在熟睡的江晏清。
因着入秋晚上转凉,整张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根本不能御寒,江晏清睡相极其不好,两三下就把谌牧远身上的被子裹到了自己身上。
以至于谌牧远一晚上都紧紧抱着自己,冷的手脚冰凉。
江晏清没有理他,只是眉头轻轻动了一下,还是紧紧闭着眼睛。
谌牧远自觉无趣,就这么偏着头小心地打量着她的侧脸,少女熟睡时比平日里的张牙舞爪多了几分温柔,浓密的睫毛如蝉翼般细碎的颤动着,倒是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模样。
谌牧远看的有些痴迷,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眉眼,却听到屋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心下疑惑地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去几步,又转身回来替她盖了盖身上的被子。
……
“就在这?”卫子歌有些怀疑地看向带路的人,总觉得他在耍什么小聪明。
那个小厮点点头:“就在这里,卫将军去接江小姐和谌皇子出来吧。”
卫子歌上下慢悠悠地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才道:“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他们留在这?你的主子?”
那小厮倒没有表现出慌乱,反而镇静地与她对视着。
“方才老爷也说了,不过是简单的喝茶而已,我们哪里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来关这两尊大佛?”小厮平静地说着,倒是打消了卫子歌心中的大半疑惑。
“那你倒是说说你家主子找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啊?”卫子歌嘴角挑起一抹微笑,然后阴恻恻地逼近他,语气中满满的威胁。
小厮淡定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后随即赶来的申辰恪轻飘飘的一句话。
“天下大事而已。”
卫子歌冷笑:“天下大事,岂能仅仅是而已?”看向申辰恪的眼神中多了有些不屑。
“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小姐罢了,申大人不去找那么多有经验有见识的大臣,反而找这么个高门娇小姐,说出去的话,您说会不会被人笑掉大牙?”卫子歌笑了笑。
申辰恪脸色不变:“卫将军终究是过于年少,有些事情可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那么容易。”
卫子歌无所谓地耸耸肩:“您说怎样就怎样吧,我不过是来奉劝您一句罢了。”
“愿闻其详。”
“有些人动不得,什么主意也别打,后果否则就是自负了。”卫子歌笑的邪气。
大约是同江晏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方的行为和神情都无意识地耳濡目染,而江晏清只是看上去端庄得体,实则一肚子坏水,卫子歌这样平日里算是古板的人,也被她带的有些混里混气。
江晏清最喜欢干的事情,最擅长的事情,那便是威胁人。
高调的、低调的、嚣张的、温柔的,她都很擅长。
“卫将军言重了。”申辰恪甚至眼角带着隐隐笑意,看的卫子歌一肚子火。
她留下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就准备往房间里面走去。
“诶?你出来了?”卫子歌一脸吃惊地看向从房间里大摇大摆走出来的谌牧远,突然觉得有些迷惑。
谌牧远弹了弹身上的褶皱,然后抬头看向她,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小跑着向她跑来。
卫子歌的表情有些拧巴,看着谌牧远一副壮士你终于来救我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可能弄错了些什么。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申辰恪,眼神中的冷箭嗖嗖放着。
申辰恪报以微笑,他知道这件事情是龚远的主意,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让江晏清他们留在申府,但他又没有屈打成招,也没有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卫子歌又能说些什么?
申辰恪看向越来越近的谌牧远,只要谌牧远表示的淡定,反面印证了自己话,这件事情就这么翻页了,要不然所有人搅在一起,实在是就像一团乱麻一般。
“你是来救我们的?”谌牧华清脆的声音炸响在申辰恪的耳边。
卫子歌皱眉上前:“怎么衣服这么皱?被谁打了?”
谌牧远:……
这个“救”字,就显得格外微妙,卫子歌眯了迷眼。
只有申辰恪把他们强行到这里来,才用的上一个救字,可他自己大摇大摆地出来,又是怎么回事?
卫子歌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然后索性直接向前推开房门,看见在床上躺的东倒西歪的江晏清,不觉有些丢人。
“起床了!起床了!”卫子歌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眼皮狠狠地跳了跳,然后觉得什么东西在心里躁动着,仿佛一定要自己发泄出来。
她犹豫了三秒,果断掀被子。
江晏清觉得原本热乎的被窝突然离自己而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罪魁祸首”,却只见卫子歌一脸愤怒地抱着被子瞪着她。
“子歌?你怎么来了?”江晏清没睡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在接触到卫子歌冰冷的眼神时,才想起自己在申府,吓得瞌睡一下子都没有了。
卫子歌把她从床上拖下来,然后指着她鼻子:“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江晏清认错求饶地举起双手:“你怎么找到这了?”然后示好地往她身边蹭了蹭:“谁告诉你的?”
自己被带到申府的事情,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的,若是申辰恪想私了,也定不会主动让卫子歌前来,看着她有些气冲冲的表情,觉得事情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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