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时光飞逝。
奇怪,死亡临近,敖睺竟睡得分外香甜,一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睡醒,随后,又在院门口那两只鱼精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在这水府中晃悠了一圈,慢悠悠的将一整个白天耗尽。
不久,在夜幕之后,敖睺,接到了老龟的宴请。
两名鱼精禀报,今夜河伯在大厅设宴,旨在践行。
敖睺,随着鱼精去了。
和上一次临时起意不同,这一次的晚宴显然是已经提前准备了许久。
当敖睺游进了大厅的时候,已经杯盘满布,美酒开封了。
老鼋将敖睺让到主位,自己在侧席坐了。
“大人,今夜一过,你我约定的七日之期便到了,老鼋特设此一宴,以为大人践行,这些时日,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
老龟笑着,用两只前爪捧起了一罐美酒。
“老鼋先干为敬,大人,请!”
“河伯大人客气了,这几日是我叨扰了。”
敖睺也在笑,似乎已全然放下了戒备,他前鳍弯起,举起一杯酒,在凑到嘴边的时候,却忽然放开,任由翠玉做成的就被掉在地上。
乒!
酒杯摔碎,清冽的美酒溅落一地。
“河伯大人,抱歉!”
敖睺说着,脸上却殊无歉意。
老龟的脸上像是阴霾一闪,但随即便笑的一如既往。
“大人说笑了,不过区区一个杯子而已,这几日大人心中有气,全是老龟的错,大人恕罪,我再饮一杯!”
说着,老龟又从一旁取过一罐酒,拍开泥封,便朝着他自己那张张大的嘴巴里灌去。
“河伯大人,真是好酒量啊,”敖睺说着,从一旁又取过一只酒杯,斟满酒,“就是不知道,这酒,到底是给我的送行就,还是……送魂酒啊!”
敖睺眼神冷酷。
“大人,这话是何意,这酒,自然……自然是送行了”老龟笑着,嘴角勾起的那道纹路微微一僵。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下外面。
水面上,银月倒影而下,看时辰应该是亥时十分,距离到子时枯水期结束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现在才亥时,还有一个时辰呢!”
敖睺冷笑着。
乒!
他将手中的酒杯甩了出去,下一刻身形开始变化,只短短一瞬便化成了人身鱼尾的模样,自石桌后,长身而起。
刷!
青色的光芒在原地一闪,下一刻,敖睺已经冰枪在手。
“你……知道了?”
见状,老龟终于变了脸色,此时在这斗室之内,终于是图穷匕现了。
咔吧!
侧席上白色的光影一闪,下一刻,老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在敖睺刚才的位置了。
妖气涌动间,他上下的两排锯齿开阖,却咬了一个空。
敖睺的长尾在水中一摆,身形闪动,堪堪的躲开了老鼋的这下偷袭。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老乌龟!”
敖睺啐道。
老龟却并不多话,他阴沉着脸,周生的妖气开始弥散而出,想要将这一整个大厅,便成最适合他战斗的法域。
刷!
敖睺,身形一闪,便朝着外面冲去。
他又岂肯在这老鼋的老巢战斗?
眼看着一计又不成,老龟的脸色愈发难看,他跟着敖睺的身子追了出去。
敖睺已经化出了人身,动作更为敏捷,老龟却是仗着境界高法力强,速度更快,两人你追我逃,不多时,战场便移到这水府上方百丈的水域。
乒!
敖睺仗枪,在老龟的身上狠狠的刺了一下,但那厚厚的白色龟壳,却刀枪难入,这一枪竟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白印。
“哈哈!”老龟狂笑着,“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这种程度的攻击只够给我挠痒痒罢了!哈哈!”
敖睺脸色难看。
此刻,正是一年中,通天河水最少的时候,也是老龟一年中最弱的时候,但饶是如此他也有着阳神初期的修为。
大境界的差距,所拉开的实力实在是太多了。
便是在此时,敖睺也是防多攻少,在与老龟的缠斗中,已经是显得岌岌可危了,全仗人身的敏捷在苦苦支撑着。
至于说逃跑,那就更不可能了,敏捷再高也只是能适用于小范围的腾挪,大境界的差距,让他的绝对速度,比老龟起码差了两个档子。
“真是的,枉本神还小小的担心了一下,早知如此,我还拖什么时间,大人,您的底牌呢?再不拿出来,老龟我可就不再等了,哈哈!”老龟笑着,他已经彻底探明白了敖睺的底细,心底里,担忧尽去,“现在是枯水的季节,可是又怎样,你根本不是老朽的对手啊。”
敖睺不言不语。
他四周,越来越多的白色妖气开始布起,老龟的法域将成,他躲闪腾挪的空间则越来越小。
“哈哈!大人,你的《祖龙经》使得不错,不如也点指点指点老龟如何!”
“凝水成冰!哈哈!”
眼看着胜券已握,老龟不再隐藏,随着话语落下,他那一双如同灯笼般大的眼睛中,两抹深深的青色闪过。
下一刻,四周那些缭绕着的白色妖气上,一抹妖冶的青黑色浮现。
《祖龙经》!
老鼋张嘴,嘴巴前,两根青幽幽的绿色长枪正在飞快的成型。
噗!
他吐出一口气,这两柄冰枪便对准了敖睺所在的方向猛地窜了出去!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