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对,嘶!”
申公豹歪了歪头,眯起眼睛欣赏。
看起来,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对池底的两妖出手,但究竟是第几次,这谁又能知道呢,善于挑动人心的家伙,又怎么会让别人看透自己的想法?
……
龙脊接在手里,立刻便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浮现心头。覆海的眼神微一迷离,一刹那,旋便又恢复了原装。
“我重新将这龙脊炼入体内,约莫需要半天的时间,其间不能够停止,时间应该是够得,若是差上一点,你便暂时挡住死气。”
覆海道,话毕,她盘膝坐倒,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敖睺。
白色的妖光自她的指尖娘亲,龙脊也随之应和,呼应出一道乳白色的光晕,一深一浅,两道白光旋踵交织着,映着那握着龙脊的骨节晶莹剔透。
而龙脊则开始了幻化……
……
就这么把龙脊还给她了。
看着那盘膝而坐的覆海,敖睺又眯起了眼睛,现在,在覆海没有彻底的重新炼化龙脊之前,他还有后悔的机会。
只要现在出手……
敖睺的眼神闪了闪。
明明才刚刚打定了主意,这才只过了一小会,他竟又犹豫了起来。
将这龙脊给覆海,无疑便是将小命也一并托付给了她,明明已经将她得罪透了,还这么做,真是……
愚蠢透顶!
敖睺的眼神又是一闪,厉色闪现,悄无声息的,他踏前一步,右手高高扬起,体内妖丹滴溜溜一转,青色的妖气已盘旋在了掌心!
……
“嘶!”
重重的灰幕中,申公豹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看的津津有味。
……
杀了她!
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
敖睺又走近一步,他的手掌抬起的愈发高了,但慢慢的,这抬起的手掌,又放了下来,掌心的妖气散尽,眼底里疯狂的歇斯底里敛去了。
不行。
敖睺闭起了眼睛,忽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妥,什么时候,自己如此的善变了?
刚刚才打定的注意,竟顷刻就想要推翻。
现在杀了覆海,那刚刚的决定又算什么么,无聊么?
不是已经想的轻轻楚楚了么?
给,亦或者是不给,两个选择,其实都是死结。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决定相信覆海,还有返回的必要么。
不用了。
不论是福是祸!
已然到了这一步,便全然都只在命数了。
一念至此,心里忽的豁然一通。
“呼!”
敖睺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刹那间,竟仿佛有一种清气从胸腹里涌了上来,脑袋被猛地一激,整个妖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
“嘶……咦!”
灰幕里,申公豹一口气只吸到了一半,忽然轻咦了一声。
“竟然挣脱了?一个连仙境都没修到了小妖……怎么可能?”
他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起了敖睺。
“完美凝丹……不够……等等……这意志力……竟然……竟然!”
蓦地,申公豹那眯起的眼睛又狠狠的缩了一下,一种摄人的精芒一下子便自瞳孔中闪了出来,就像是黑夜中盯上了猎物的豹子。
“真是好资质啊!啧啧……”
申公豹啧啧两声,眸子里光华敛去。
“若非老夫被困在这里,急需要……啧啧,说不得一定要将你收归门下,假以时日,定又是一个三界的祸患……”
“可惜……”
“啧啧,真是可惜了!”
……
半日。
……
死气的聚集每一分都在加速。
敖睺抬头,他能够感觉到周身生机飞快的褪去,远方,一大片黑漆漆的暮霭正在堆积,不停的翻滚着,仅仅只是远远的看着,便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这雾霭在欺近!
不,是已经来了!
不知是从何时起,一阵迷迷蒙蒙的灰色雾气,悄无声息的笼了过来,敖睺忽然醒觉,视线却已被彻底的挡住,已看不到三丈之外……
糟了!
一种无须言说的惊悸在心中腾起。
大恐怖!
敖睺的颊肉抽了抽,他几乎已经忍不住想要逃跑了。
转头。
身后,不远处,覆海盘膝坐在地上,对四周环境的这变化,她似乎毫无所觉,掌中的那一截长长的龙脊,已只剩下小指长短了,融融的,一幅将化为化的模样。
看样子,用不了不久便可以收工。
怎么办?
敖睺咬牙,蓦地,他眼神一狠,迎着这正由灰转黑的雾气,踏前一步。
“喝啊!”
一声低喝,敖睺双手平伸着推了出去,身体里妖丹在疯狂的转着,青蒙蒙的妖气自掌心喷涌,一个青色的由妖气组成的光罩成型了。
灰雾被暂时挡住。
但这一片乐土又能维持多久呢?
……
化龙池上方。
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震颤了起来,先是一圈圈的涟漪,既而水波猛地震荡了起来。
“啪嗒!”
一滴池水飞溅,然后,整个湖面忽然从中间炸开,一个宽足有三四丈的恐怖黑洞显现,一灰黑色死气汹涌,沿着这孔洞,纷纷然涌了出来!
处在第一层防御的金甲天兵们,阵型被这死气一激,立刻便波动了起来。好在他们都是久经战阵,乃是精锐中的精锐,只下一刻,阵法便又被恢复了。
“摩昂太子?”
王灵官眉头一锁,看向了摩昂,纵是早就听摩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