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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嫔无奈地苦笑,摇摇头道,“瞧瞧,我就知道你私心底下,便是对他也生了疑心,可总还是忍不住替他着想,帮他开脱去了……”
廿廿握了握吉嫔的手,“我也是忖着,他家里原本还有现成儿的侧福晋富察氏,可是皇上却没将富察氏赐封为皇子福晋,反倒突然下旨要为二阿哥另指福晋……这里头,该是有缘故的。”
吉嫔也是点头,“我明白,你是以为二阿哥福晋的死,便是有些古怪,不过怕也是古怪在这位侧福晋身上了。”
“别说你这么想,八成儿二阿哥到皇上跟前也是这么说的,然后皇上也肯信了——要不然皇上怎么舍了这么个现成儿的恩赐的侧福晋,反倒要大费周章重新选个年纪小的去?”
吉嫔说着目光一寒,“倘若真叫咱们给猜着了,那我才更要说二阿哥当真是城府深啊!他不但早想好了赶在今年这个节骨眼儿上,将他福晋给除了去,一来给他自己撇了累赘,二来给咱们三阿哥添了堵,三来么他给他自己都已经选好了他侧福晋这个挡箭牌去……”
吉嫔说着都忍不住紧咬银牙,“我算瞧出来了,他那一家子的妻妾女人,在他眼里,个个儿不过都是工具罢了。有用的留着,没用的除了,该算计的算计,该背锅的背锅……我便是早知道那二阿哥是个天生薄凉的性子,只是当真没想到,他竟然能薄凉至此!”
吉嫔远远望向门外天际去,“……这一家子的人,合着竟没一个叫他用心的去不成?便是星楼终于替他怀下了子嗣来,可是我从旁瞧着,便凭这些年的过往,他对星楼的利用,怕也是更多过情分去。”
廿廿不由得皱眉。毕竟,星楼是她指出去的,当年又是绵宁那般跪着来求的,若是指错了——那她自己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
她便用力甩甩头,“星楼母家虽说这些年也算内务府里的豪富之家了,不过终究她兄长多在外任上……便是能从钱财上孝敬些儿,旁的倒有些远。”
“远?”吉嫔就更忍不住冷笑了,“我说你啊,在二阿哥这事儿上,你总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去!你说的远,那却其实是星楼的兄长在两浙盐运使任上,而佟佳氏的阿玛舒明阿则‘恰巧儿’了就在署理杭州将军的任上啊!你觉着远,人家这二位在浙江却近便得很呢!”
“还有,上回给二阿哥用了‘膳房’这话儿的,那总管御茶膳房的大臣苏楞额,你道又是谁家的?”
“嗯?”廿廿不由得一怔。
吉嫔便又是叹口气,“我是念在星楼的面儿上,这便忍了没在你面前说——苏楞额不是旁人家的,那可是辉发那拉氏的,就是星楼她母家的一家子!”
廿廿也是怔住,“苏楞额是辉发那拉氏,我早知道,可是却不知他竟与星楼也是同族。”
吉嫔便摇摇头,“实则是堂房的亲戚,不近了,但是只要是辉发那拉氏,只要能跟星楼拉上干系去,那就都可以被二阿哥收归麾下啊!你以为二阿哥跟你跪求星楼,应该只是喜欢她,可是我瞧见的却是,他连一个官女子背后的母家势力也全都算计到了,星星点点的全都收服了,成为他自己的助力去!”
“你也没想想,星楼指过去伺候他,日子可短了?可是怎么早没有喜信儿,晚没有喜信儿,偏赶在今年有了喜信儿去?这一方面是咱们三阿哥的婚礼在今年,另外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星楼母家人已经替他出足了力,叫他觉着应当有所奖赏了?”
廿廿的额角有些疼了起来,她忙抬手按住,回头唤月桂,“……给我取一根头勒子来。”
选中佟佳氏为二阿哥继室福晋的旨意传到二阿哥家里的时候,已然是正式的旨意了。这旨意里不仅仅有佟佳氏被选中的消息,更有钦天监奉旨选好了的吉期——初定礼在十一月,正式的成婚礼就在十二月。
这一切都这样快,全都要在同一年里完成,故此原本还觉着有些远的人和事儿,便借由这道圣旨,一下子都堆到眼前儿来了。
是富察氏率赵氏和孙氏接的旨,星楼因临盆之期近了,不敢惊动,而且早就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准她不用管这些事儿,只管安心养胎便罢。
接完了旨意,富察氏的心下自然难受,就连赵氏也颇有些失神,故此跪接完了旨意之后,她们俩都各怀心腹事地先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孙氏自己立在廊下回味了一会子,不由得轻轻勾起唇角来。
“……侧福晋那咱们去了,赵格格那也去过了,那咱们今儿该去瞧瞧那格格了。”
她的使女橘荣小心地提醒,“主子,这会子那格格可是快到月份儿了,谁都不敢靠前儿,生怕惊动了她的胎气去。您这会子去……?”
孙氏含笑点点头,“就因为这会子没别人敢去,咱们才去呢。若是再往后推推,等皇长孙都落地儿了,那她的门槛还不被踩破了啊?到时候还能显出咱们什么了呢?”
橘荣还是赶紧提醒,“主子,那您一会儿去的时候儿,可千万小心啊,别惊动了那格格去。”
孙氏点点头,这便坚定地朝星楼的房门走了过去。
星楼一向是和煦柔软的性子,从来不因为自己母家得用,且怀着皇孙的缘故,就有半点的骄矜去。见孙氏来,星楼都恨不能亲自下地去接一接的。
孙氏赶忙上前给按住,“咱们都是一家人,姐姐这般岂不是与我见外了去?再说姐姐伺候阿哥爷在先,这便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