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身居高位者的矜贵,也是他们骨子里的一点子骄傲。而把门儿的这些太监们,变成了那活生生的、难敲开的门儿。
宫外民间官员富家的门子阍者的都靠这个,收“门包”中饱私囊呢,那宫里的太监们就算不敢明目张胆,可是骨子里的故意刁难,却也都是一样儿的。
便连芸贵人都有些泄气,为难地看看如贵人。
如贵人便笑了,“我们既见不着华妃娘娘,也罢,烦劳你进去将星镞姑娘请出来吧。我们有几句话儿,要与星镞姑娘说。”
那小太监有些犹豫。
可是他借着华妃的名头来刁难贵人们还行,可是若贵人们是来见一个官女子的,这便是高来就低,他就拿伏不着了。
再说了,好歹这二位也都是贵人,他一个当太监的,也没那个胆子过于拿乔了。
他便心下叹口气,心说“看来今儿算白玩儿了”,终究还是滴溜转身奔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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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来找我做什么?”星镞得了信儿就嘀咕。
那传话儿的太监也是摇头,“我也瞧不出来。不过看样子,那两位倒是打定了主意来找姑姑的……便是我已经给了她们软钉子碰,可是看样子她们也并不打算走。”
星镞蹙了蹙眉,心下是不愿意见这二位的。终究不知来意,她总觉这二位不会带着什么好事儿来。
只是现在的星镞却也有些觉景儿,一来星链被下了慎刑司,天知道星链会不会将她给牵连进来;二来是皇上对华妃的那态度……虽说那日皇上甩下那句话就走了,这些天也不在宫中,出宫祈雨去了。但是天子一言,又岂能更改,她心知肚明,华妃这算是倒了。
故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总不能不为自己想想。那二位虽说都还只是贵人,可是毕竟身份上还都有特殊之处,现在不是她得罪那二位的时候儿。
星镞便深吸口气,“罢了,终究人家是贵人,当主子的,咱们当奴才的,哪儿敢说不见呢。”
星镞这便跟着小太监往外来,到门口给如贵人和芸贵人行礼请安。
如贵人点头笑笑,“前些日子我们都跟着皇后娘娘住圆明园,这会子才回宫来。华妃娘娘因需要将养身子,留在宫中,没到园子里去,我们心下便也颇为挂念着娘娘的身子。”
“今儿既回了宫,便特地赶来问候华妃娘娘。还请姑娘通融,带我们进去给华妃娘娘行个礼才好。”
星镞自然明白,这二位之前进不去,是外头太监挡驾的缘故。而二位贵人说要见她,便也只是另寻个道儿罢了。
她这才悄然松口气,这二位不是真的特地为了见她而来就好。要不然这个节骨眼儿上,叫她夹在华妃和这些位的中间儿,她实在是为难啊。
星镞便笑笑,又行个半蹲儿,“回二位贵人主子,不是奴才不肯听二位贵人主子的吩咐,而实在是华妃娘娘的身子……华妃娘娘的病情怕吵,今儿又说头晕,从早上到现在连膳食都没太进,故此是着实不便见客。”
如贵人与芸贵人对了个眼神儿,芸贵人有些无奈,刚想示意如贵人离开,可她就看见一抹坚硬的光从如贵人眼中倏然滑过。
这对于芸贵人来说是陌生的。
如贵人从前都是柔软谦恭的性子,她从未见过如贵人露出如许神色。
如贵人摆了摆袖子,“这么说,姑娘就是不肯通融喽?那我们方才期盼姑娘一场、又与姑娘说的那番话,便算都白说了。”
星镞轻轻咬了咬嘴唇,便也只管行礼谢罪,“还请二位贵人主子体谅……真真儿是华妃娘娘身子不妥。”
星镞的话音未落,芸贵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发生的,便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接下来星镞脸颊上便挨了重重一个巴掌!
所有人都惊住。
如贵人却只是淡淡地收回手掌来,也不看向众人惊愕目光,只管带了点儿悠闲地看了看她自己扇红了的掌心,“我想你弄错了,忘了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我跟芸贵人肯来见你,站在门外等你这么半晌,又叫你一声姑娘,柔声细语地与你说话,你便忘了你是奴才!”
“我们来见华妃娘娘,这是我们内廷主位之间的事儿,而你们不管是谁名下的,却也不过都是宫里供驱使的奴才罢了,何时轮到你们说行还是不行?!”
星镞惊得怔住,捂住脸,明明火辣辣地疼,却忽地不敢言语。
便是之前那故意刁难的小太监,也吓得干脆双膝跪倒在地。
如贵人掌心的红终于褪去了,她才缓缓地放下了手去,轻轻叹了口气,“你也甭瞪着我瞧。你进宫的年头也不短了,这宫里的东南西北风是怎么吹的,你心里该有个谱儿。我不妨直说:就凭你今儿的不逊,我便是只赏给你这一巴掌,对你来说都是造化!若是来日……又岂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
“甚至,就算你想当的忠奴,那也都是你自己的事儿,可是你当真就不为你母家想想?”如贵人说着,抬眸定定望向天空,“你是华妃娘娘名下的奴才,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华妃娘娘不过是这延禧宫里一宫的当家人,可是整个后宫,乃至整个宫廷,真正的主子又是谁?轮不轮得到华妃娘娘去?”
“你护着你的主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