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黑田的鬼子兵,马上得意洋洋地吟哦起来,还用标准的汉语!
这小子的汉语非常地道,也很有诗人那种浪漫,落拓的气质,嗓音磁性,让寒烽都惭愧。
“第三九九中队的诗人,你是我们部队中最好的诗人。”另一个鬼子夸奖着,在他旁边躺下了,身下,铺垫着从老百姓家里抢劫来的被褥:“黑田君,明天你准备杀几个支那人?”
黑田也有被褥,美滋滋地覆盖着:“看心情吧,心情好的话,我多杀几个,小队长一直骂我懦弱,废物,我一定给他们看看我真实勇敢的一面,秋山君,你相信我吗?”
秋山打着哈哈,钻进了被褥里:“相信,当然相信,支那军队崩溃了,好像一群绵羊到处乱窜,杀那些人,不需要勇敢就能做到,如果是支那的老百姓,哈哈,那简直是开玩笑,他们只能跪在你跟前哭着乞求你开恩,可是,我才不会呢!”
两人随即放低声音,说着悄悄话,又突然爆笑起来,担心别人听见,又戛然而止。
寒烽从这两个鬼子的情况,确信,这里的鬼子极其松懈,极其自大!
这是战斗的绝佳时机。
能听到几十米外被抓来百姓们的各种声音,有很哺乳期的孩子在哭,妇女在哄孩子,有人叹息,又让人埋怨,有人痛骂国军无能,连累的百姓,又让人担心鬼子居心不良,还有人提醒身边的女子,用力抠些泥土,往脸上涂抹。
“小心他们抢人,刚才就抢人了!”
寒烽没有急着动手,在房顶上认真观察,认真倾听,看这附近到底有多少鬼子。
估计一个小队?还有一个中队?
寒烽影影绰绰,能感知一些鬼子在下面的广场周围警戒,持枪走来走去,因为鬼子的手电筒不断朝人群照射,广场上人头黑压压地,人们因为害怕,互相挤压着,寻找庇护所和安全感,好像沙丁鱼。
不时有几个鬼子从周围巡逻而过。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天色彻底黑暗下来,忽然从一边亮起了马灯光,至少四盏,灯光有限,能照亮的区域只有几米。
几个人都是戴着礼帽的男女,听说话声,还有中年妇女。
再接着,一群鬼子士兵过来,在人群前面列队。
大约有四十余人,全部持步枪,其他地方,则有三挺机枪架着。
汉语说话,一个骄横的,伪装温和,显得特别怪异的中年男人:“皇军将大家请来,有两件事情很重要,一是鉴别出支那军的士兵,将他们全部俘虏,这些支那军士兵,都是很坏的人,他们不仅抗拒皇军的友好行动,还滥杀无辜,大街小巷上大多数的尸体,都是他们做的,他们中间,还有人杀了皇军,冒充皇军,偷袭皇军的!”
“大家都知道,支那兵是世界上最不遵守纪律的队伍,他们明着是兵,暗着是土匪,兵匪合流,坑害老百姓,所以,大家千万不要庇护他们,不值得啊。”
“第二件事情,检疫,就是防止瘟疫的意思,向来兵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冬天,情况还稍好一些,可是,皇军为了市民的安全,整个城市的秩序,必须要进行检疫和消毒,大家一定要听从皇军的话,否则,皇军也有严格的纪律要求,对待那些不配合,甚至顽抗的家伙,会采取断然措施!”
到了后来,这个男人的声音,已经是凶狠地威胁了。
一个中年妇女,声音嗲嗲的,甜度很高,一定就是专业人士,好像不满男子的口吻:“刚才翻译馆的赵先生,已经给大家讲清楚了情况,我重点说说妇女和儿童。”
“儿童不需要检疫,他们如果发病的话,根本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就会发生,所以我相信,这里的儿童,都是健康的。”
“男人需要检疫,重点是年轻人,在南京这个花花世界里,他们比较自由放纵,身上一定有很多的病菌,特别是花柳病一类的。还有年轻女子,鄙人知道有一些背地里偷税漏税的女人做那种生意,你们身上带的病菌更多,更可怕,更会传染!”
“诸位先生,女士们,朋友们,皇军是来建设*****的,我们都是朋友,希望大家从现在开始,认真配合皇军的鉴别行动和检疫事业!”
他们讲话时候,都拿有大喇叭。
随后,有几个医护人员,身穿白色服装,戴着口罩,过来协助。
“先从女人开始,一小时以后就回来,地点是那边的医院,皇军安排了专业的医护人员,施行免费检查,如果有病的话,免费治疗,以表达皇军对我们支那人民的深情厚谊!”两个家伙,一男一女,好像主持人一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得天花乱坠。
寒烽在房顶上能听清楚,毕竟是大喇叭在喊话,上万名市民,都噤若寒蝉,广场上,安静得可怕。
太无耻了。
小鬼子从哪里招来两个哈巴狗,这么舔鬼子。
人群前面,两个汉奸和医护人员的身后,有几个军官,一个是中尉,三个是少尉。
稻田米一郎左手按着军刀,雪白的手套非常扎眼,在马灯的昏黄光影里,在日军周围不时打开和扫描的手电筒灯光中,他身材矮胖,杀气腾腾。
按照上面大队长的吩咐,他负责扫荡这一片街区。
本来,他想的很简单,直接杀光了算了。
可是,大队长禁止他这么做。
要杀人,也不能在白天乱杀,前锋部队进攻,随便杀人还可以,可是,进城以后,集体处决这么多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