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胡同的人,被鬼子滥杀了一大半,其余的又逃得不知所踪,大叔被鬼子捅刀子以后疼昏过去,刚刚苏醒,听到胡同里脚步声,以为是鬼子,就拿起棍棒要袭击。
由大叔当向导。
大叔身上冒着血,至少有三处刺刀捅的创伤。
寒烽让大叔休息,大叔坚决不肯休息:“我家里人都被鬼子祸害完了,我要跟小鬼子拼命,拼命!”
大叔一面说,一面哭,眼睛都红了。
寒烽嘘了一声,让大叔噤声,自己观察。
没想到的是,胡同里真的有一个鬼子,正在搜查:“出来,出来,支那人,我看见你们了,出来,否则,死啦死啦地!”
大叔赶紧拉了寒烽一把:“那边,老总,你听!”
寒烽过去,那个鬼子已经出来了,一手拿枪,一手托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有很多东西裸出来,应该是抢劫的金银细软:“喂?你哪个部队的?怎么这么面生?”
寒烽咧嘴笑笑,扛着步枪,大摇大摆地到了鬼子身边。
见他这么自然,小鬼子最初的警惕性全部消失了,下意识地将手里抢来的包裹背到身后:“按照上级的命令,我们需要仔细扫荡这里的支那兵,一个不留!还要断绝敌人抵抗的财力资源!”
寒烽正视着他:“呵呵,你小子口才不错啊,能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讲得如此冠冕堂皇,正视我从未见过的无耻之徒!”
小鬼子听得懂中国话,一定在入侵中国前,鬼子部队上进行过大量口语训练。
鬼子怒了:“八嘎,你怎么站在支那人立场上说话?”
寒烽也模拟着小鬼子的语气:“八嘎,你怎么站在qín_shòu的立场上说话?”
小鬼子怒了,也诧异了,仔细打量着寒烽,感觉不对,慌忙倒退几步,丢掉包裹,拿枪就要动手。
寒烽眼疾手快,枪口已经对准了小鬼子的眉心。
小鬼子一看不妙,急忙赔笑:“干什么?不要开玩笑!”
寒烽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了鬼子的左边脑袋壳子,嘭的一声巨响,小鬼子的脑袋好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小鬼子整个人都瘫软了。
寒烽回头看看:“大叔,该你出手报仇了!”
大叔大喊一声,冲上去,脱下鞋子朝小鬼子的脸上乱拍,又用手乱抓。
小鬼子被鞋子的臭味呛得哇哇大叫,脸上也被拍肿了。
小鬼子拼命挣扎,到底力不从心被压制着。
寒烽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板砖:“大叔,用这个!”
大叔恍然大悟,用板砖疯狂地在鬼子脑袋上拍,很快嘭的一声闷响,小鬼子脑袋炸了。
丢掉板砖,大叔愣了半天,白天见鬼一样捂着脸就跑,钻到一边的仡佬里瑟瑟发抖。
寒烽将鬼子的步枪和钢盔,将一切军用设备都缴获了,过去递给大叔:“大叔,起来吧,我们都不愿意杀人,可是,小鬼子不是人啊,走,我们战斗去!给所有死难的无辜者报仇雪恨。”
大叔连连摇头,就是不肯借枪。
寒烽将步枪丢在他身边,转身走了。
寒烽到了胡同门口,那个大叔抓着步枪冲过来,跟上了寒烽,低声说:“老总,老总啊,我窦文清五十一岁了,平时练一只鸡都没有杀过,我是吃斋念佛的好人呢!呜呜呜,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因果报应?我们全家就剩下我一个了。”
寒烽说:“大叔,我们杀的不是人是鬼子,qín_shòu不如,而且,战斗神佛孙悟空干什么的?拿一根棍子降妖除魔的!除恶就是扬善!也是佛家的道理!”
大叔点点头,转身对着胡同里跪了,连磕三个头,“娘,孩儿他娘,我的三个娃子儿啊,呜呜呜,我给你们报仇去了!杀鬼子,呜呜呜!”
大叔哭得极为伤心。
寒烽听着,眼眶也湿润了。
胡同口,可以看见大街上遍地的尸体,各色人等,各种凄惨狰狞,每看一下,寒烽的心就被深深揪扯着,疼痛无比。
太残忍了,小鬼子!
心中有多少痛苦,多少哀怜,就能产生多少的仇恨,多强的战斗意志。
寒烽强忍悲愤,提醒大叔:“该走了!”
大叔又转身给他磕头:“老总,国军老总,你真是好样的,别的人都逃跑了,就你一个人还在跟鬼子打!”
寒烽说:“如果鬼子优待俘虏,不随便杀人,这种崩溃的情况下,我也愿意投降,真的,可是,大叔,现在鬼子是屠城!一个不放过的杀我们,大叔,你说我们能坐以待毙吗?”
大叔深深呼吸一口气,将眼泪抹掉了:“听你的,以后,大叔我就跟着你小娃子跟鬼子拼了,拼到底!”
寒烽点点头,伸手跟他握:“大叔,我们是战友,你熟悉地形,给我当向导,另外,所有能遇见的人,你都给他们解释下,免得误会,再有,你们自己要迅速集合起来,组成队伍,训练,跟鬼子开战,能打死一个鬼子就是一个!咱们几十万南京城的百姓都起来战斗,一个拼一个,小鬼子围攻我们的人都不够我们杀!”
大叔兴奋起来:“走!”
从大街上进入隔壁地胡同,这力,依然是尸山血海。
浓郁的血腥气息,弥漫在街道上,胡同里,各种尸体被屠杀时候的惨烈,惊悚,恐惧,悲愤,还凝固在他们的身上,脸上。
最多的是刺刀捅……
寒烽不忍心看了。
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可以杀光了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