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东郦的牵机蛊。

中蛊之人不可说出关于下蛊之人的秘密,体内的蛊虫只要感知到宿主的异样,就会咬断宿主心脉沿着口鼻喷出。

不止如此,这牵机蛊一直都被种在暗桩体内,若是暗桩被抓受不了要招供,十个审讯人至少有八个会在暗桩的正对面或站或坐,所以那蛊虫喷出的同时会将自己碎尸万段,周身毒液喷到审讯人身上,一箭双雕。

看着椅子上那一滩墨绿色还冒着泡的液体,我娘连忙将我左翻右翻检查了一遍。

“没喷上吧?啊?哪儿不舒服没有?”

从没见过我娘慌成这样,我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一口,笑道:“好得很呢!”

椋叔手忙脚乱的把东荣拖了出去,申嬷嬷不知道从哪拽出根棍子戳着椅子上那滩绿色,捂着鼻子道:“这什么鬼东西?”

我娘看着我,一脸“等你说”的表情。

我忙道:“四哥说过,似乎是东郦的一种蛊,剧毒的,沾上就是个死,嬷嬷你小心点儿!”

申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跑出去把棍子递给椋叔道:“快拿去烧了,剧毒啊,别碰着!”

我看着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盯着毒液的母亲,心道幸好是她,若是祖母我死定了。

四哥才不会知道这种鬼东西,前世木合仁派人夜里来杀木合信,结果那人根本不是木合信的对手。而木合信审讯的手段极为狠辣,那刺客架不住要招,体内的牵机蛊便触发了,木合信身边一个心腹替他挡了毒,半张脸顷刻间化没了,吓得我做了七八日的噩梦。

方才虽然凶险,可也确定了一件事,左绍真的与东郦有关系。

我娘定定地看着巧儿半晌,问道:“还有气儿没?”

申嬷嬷上前拉起巧儿的手腕摸了片刻,道:“死不了,不过醒过来也难。”

“悄悄地挪出去,交给英夕。”

申嬷嬷点了点头,招手叫进来两个护院将巧儿抬了出去,然后她才回身看向屏风后面,扬声道:“还不出来?等我请你呢?”

容平这才缩着脖子走了出来,本以为申嬷嬷会骂她,结果申嬷嬷只是抬手打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叫你看好二小姐,你怎么看的?这个月月钱别想要了,还不带二小姐回去!”

“是,”容平乖巧地福了福身子,快步朝我走过来,也不敢抬头看我娘,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奴婢不是有意听见的,请夫人恕罪!”

“啊?恕什么罪?”我娘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啊,你说火炮的事儿啊,这有什么的,知道就知道吧,压根儿不是什么秘密,我吓唬他的。”

我再次被口水呛到了,抬头看着她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娘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道:“你个小屁孩儿能知道什么!这事儿都过去八百年了,法子在高祖时就教给兵部的枪炮司了,现在跟咱们侯府半文钱关系都没有,难不成还挂在嘴边啊?”

“啊?那秘旨呢?”

我娘眨了眨眼,笑道:“骗他的,玉家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混到国公了,还什么侯府,扯蛋。”

“啊?那方才那一堆,都是诓我们的?”

“没有呀,”我娘无辜道:“诓那傻子的,诓你什么了?行了行了,眼看天要亮了,再不抓紧时间睡觉就睡不成了,乖女儿,听话,跟容”

“夫人,奴婢叫容平。”

“我知道,容平快带小小回去,这回不许乱跑了知道吗?也不许跟别人胡说八道,传出去那可不像话,有损我一言九鼎从无虚言的形象,明不明白?”

容平一脸郑重道:“夫人放心,奴婢明白!”

我一脑袋浆糊被容平拉着往回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我娘方才眼里那杀意可一点儿不假,而且,椋叔制止的那一声,也不假。

总不会是他二人商量好的吧?那申嬷嬷呢?她为什么也没反应?既然不是什么秘密,又为什么支走景北和容翘他们?

我看了看容平,容平也一脸思索地看了看我,她刚想开口又慌忙看了看周围闭上了嘴,眼神急切拉着我往回跑。

我们俩一路飞奔回房,把门关的死死地,容平这才道:“二小姐,奴婢觉得夫人没有说谎,夫人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前世定北侯府通敌案证据确凿,陛下却迟迟不下旨意,硬是拖了那么久没有判决。

通敌叛国是重罪中的重罪,九族之内鸡犬不留,怎么会因为姐姐入宫就把祖父和二叔给放了呢?

容平跌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喃喃道:“奴婢还没伺候够二小姐”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家生子,又是我的贴身侍女,那能一样吗?”我拽起她道:“你只要记住我娘最后对你说的那些,其他的都忘了就好。”

容平的眼泪霹雳啪嗒掉了下来,一下子把我抱住,哽咽道:“奴婢知道了,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我拍了拍容平的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偌大屋子只能听到容平的啜泣声,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容翘去哪儿了?

“容平,容翘呢?”

容平闻言一怔,松开我道:“方才不是回来了吗?”

屋里只有中间桌子上燃着一盏灯。

“你方才出去时把灯都熄了?”

“没有呀,”容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桌上的灯,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拉着我就要开门往外跑,可惜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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