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见我哭立刻慌了神,揪着袖子给我边擦眼泪边道:“怎么哭了呢?哎呀小小别哭,别哭啊。”
我拨开大哥的手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道:“小小最最最想大哥了,大哥不要生小小的气。”
“不生气不生气,大哥怎么会生小小的气呢?”大哥拍了拍我的后背,不用看也知道这傻大哥定是乐开了花。
大哥和三哥不一样,大哥的脾气秉性更像爹娘,是天不怕地不怕十一岁就敢提刀跟我爹往战场上冲的人。祖父常说,玉家这一辈儿能撑起定北军的只有大哥了。
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祖父,祖父才咳嗽一声说,二哥儿历练几年,去翊卫营做个小将也不错。
可二哥却不乐意了,他嚷嚷着要跟大哥一样去定北,上战场,把东郦那群棒槌和哲汗那群野人打得屁滚尿流。祖父说可以,只要他能再大哥手里走过五十招就可以去。
然后二哥就沉默了。
大哥从会走路就开始习武,能识字时就看兵书,他天分极高,被大虞第一高手御前指挥使韦英看中,说他是天生练武打仗的料,先是收大哥为唯一的徒弟,后来又将他收做义子,还因为大哥和爹爹拜了把子,称祖父一声义父。
以大哥的本事却会死于流寇之手,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大哥的尸身我是见过的,浑身上下只有背上一道刀伤,偷袭的那人刀上淬了剧毒,大哥硬扛着毒发斩杀了三十余个流寇才倒地。前世我没觉得的哪里不对,现在想来,除了那所谓“流寇”的数量之多,还有就是大哥跟着爹爹行军打仗多年,一向防备心很重,以他的功夫更不会被人后背偷袭,能够悄无声息接近他背后的人,一定是他平日信任亲近之人。
大哥出门在外,只有景南景北与他形影不离,二人都是家生子,从小就跟在大哥身边伺候,从小习武如大哥的护卫一般,也是双双死于鹿鸣谷。
若是他们生了异心,被人利用后就地灭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侯府的家生子都是与玉家颇有渊源,早已脱离的主人与家仆的关系,对我们来说与亲人无异。景南景北是在侯府出生的双生兄弟,爹娘虽因病早逝,可他们自小跟着大哥,从未受过一点委屈。
姐姐也说,景南景北生异的可能性不大,且大哥在定北军中统领青龙卫,除景南景北外身旁还有不少亲兵近卫,应逐一查探才是。姐姐嘱咐我切忌不能主观臆断,人心隔肚皮,怎知道谁是不是披着羊皮呢?
只是这次回家,爹、娘、大哥除了带去定北的贴身家仆外,并未带回其他人。是以这次除了景南景北,还真是无人查探了。
我看见二哥望向大哥那热切地目光,忽然有了主意。
二哥把大哥当眼珠子似的,若是告诉他大哥行军在外,身边的人不靠谱会有多严重,二哥定会把对方抠个底朝天,还会什么都不顾地将那人赶出去,说不定还会一气之下动手废了对方。
就像小时候大哥跟着玄英习武,二哥偷偷跑去看,结果在路上遇见平安伯爵府齐家的二公子说大哥坏话,还扬言要在大哥回家路上埋伏。二哥当时就急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把那位齐二公子差点打残,二叔携厚礼登门致歉,罚他跪了五天五夜的祠堂。他呢,也不知道脑袋哪根弦不对,竟然还挺高兴的。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二哥许久未见大哥,心中定是想念不已,应该适时的给他点向大哥卖好的机会,等大哥跟爹爹回定北,说不定一高兴就把他也带去了呢?
我转身朝爹爹张开双臂要他抱,大哥不情不愿地将我递给爹爹,二哥见状立刻摇着尾巴凑了上来。
没想到爹爹接过我掂了掂,嘟囔了一句:“不长个儿就算了,怎么还不长肉呢?”
我立刻道:“爹爹,小小长肉了的,可是小小太想爹爹娘亲和大哥了,就想瘦了!”
至于不上个儿,前世我就不长个儿,五哥总笑话我说天塌了只有我能活。没想到重活一次,我还是不长个儿,大约这就是命里注定吧,不过也怀疑是不是全家整日叫我“小小”这个乳名所以才不长。
说起来,这乳名还是爹爹取的。我一生下来就比别人长得瘦小,从似从水定了似潇这个名字后,爹爹就说乳名正好叫小小,女孩子小巧玲珑的可爱,没想到现在他老人家竟然开始嫌弃我不长个儿了。
刚想到这儿,就听见娘亲没好气儿道:“还不是你取的乳名!”
我立刻回身去抱娘亲的脖子,姐姐在一旁抿嘴偷笑,娘接过我在脸上亲了亲,几个人才走到大门口。
祖母红着眼睛拉着娘亲左看右看,祖父催促了半天才往院里走,姐姐则牵着我走在最后。
我看着二哥狗腿似的跟在大哥身后,帮大哥跑前跑后指挥林叔卸东西,忍不住翻了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二哥没啥出息。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一会儿呢,转身就见玉似滢提着裙子追上三哥,我赶忙松开姐姐的手朝三哥跑过去。
绝不让玉似滢有一丝向三哥套近乎的机会。我扯着三哥的手,让他给我讲上次没讲完的《战英传》,三哥笑着牵着我就走了,气得玉似滢绞着帕子直跺脚。
上次三哥旬假,她拿着被诗集去找三哥,也是被我以识字练字的名义搅了场子。原本三哥见我年纪小,觉得教我几个字就行了,没想到我一学就会,三哥高兴的又多教了几个,用完晚饭又带我念了两首诗,晚间捧着《战英传》边讲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