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贝加尔湖畔。
这里属于匈奴控制地域,天空比大汉朝的更蓝更赏心悦目。
在广袤的大草原上一片片白色的羊群在缓慢移动,骑马飞奔中的牧羊人手持牧羊鞭围绕着羊群不断鞭打那些跑出羊群的羊只。
大草原上的风儿袭来,一波又一波的草黄色波浪形成,煞是秀美。
湛蓝的湖水甚至将整个蓝天都倒装了进去,可以想象,生活在里面的鱼虾是多么的惬意。
一名少女熟练地伏在马背上操控高大的马匹,以一种极快的马速尽情地奔驰在辽阔无际的大草原上。
从这名少女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有多么的自由自在。
一名匈奴装扮的男人背手望着南方,纵然天空中有雄鹰飞过也引不起他的注意,他好似就是一具雕塑,永远在凝望。
可是,生活在这里的牧民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大汉朝的大将军李陵。
自从十一年前李陵兵败被俘,他就被送到了遥远的贝加尔湖畔,因为远离中原,远离长安城,所以遥远,遥不可及。
无人知晓李陵心中的那份思乡之情,纵然李陵在这里娶了一名匈奴女子,纵然李陵在这里有了子女。
可是,他终究是汉人呀。
以五千人抗击匈奴人的八万大军,李陵边战边退至百里,可谓是将名将之姿展示的酣畅淋漓。
纵然如此,可兵力上的悬殊和无后援等等诸多因素,李陵战败了。
数月后,当李陵闻听皇帝下令斩杀自己全族的消息后他整个人都懵了,这是自己舍弃一切守卫的大汉朝吗?
是的,在那一刻,他心中的信仰动摇了。
无人可知,当自己心中的那座信仰之山崩塌之后的绝望。
李陵再三确认自己成为孤家寡人后放声大哭,一个汉子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哭泣着足以想象的出他的痛苦,就连和李陵一块投降过来徐圣等人都摇头叹息。
如果不是公孙敖这个混蛋向皇帝上书说李陵做了匈奴人的军师,如何会造成这般结果。
可是,据消息称,公孙敖已经因为前两年的巫蛊之事身死族灭,也算是因果报应。
故,李陵歌曰:
径万里兮度沙漠,为君将兮奋匈奴。
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隤。
老母已死,虽欲报恩将安归?
手持牧羊鞭的苏武走了过来拍了拍李陵的肩头,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该看开了。”
是呀,苏武自己都已经在匈奴这里做了十二年的牧羊人,他自己都快变成一个实打实的匈奴汉子了。
李陵叹息一声,苦笑着对苏武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今生还有希望,还有机会回到大汉朝,回到中原,可是我,洁身一人,再也回不去了。”
苏武扭头看了一眼在大草原上策马飞奔的少女,“倪沁都这么大了,说实话,我还有些羡慕你呢。”
李陵起码这十年间是有着一个家的,有自己的夫人和子女,而他苏武,数十年来孤身一人在这寒无人烟的贝加尔湖畔放羊。
李陵看着在天地间欢声笑语的少女,是呀,倪沁都这么大了。
这不禁让他忆起了数年前一位匈奴女子驱赶着羊群走入自己的世界,她是匈奴单于的女儿,不,她是大草原的女儿。
羊,祥。
这个女人驱赶的羊群个子小小的,羊蹄子小小的,羊头脑小小的,还有它们的毛和心跳。
这个女人径自走着,李陵看不清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是否在看着自己,但李陵知道,这个女人将一生都赌给了自己,她,还有她的羊群。
忽然,李陵觉得她在小小的羊群中变的很高,很高。
就连李陵自己也自叹不如。
李陵在急促地呼吸,那些羊在呼吸,当然,她也在呼吸。
她和它们的呼吸都是温热而暖心的。
没有什么可以形容行走在天地间的她,就连李陵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只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命运将会和自己一生牵绊,此刻,他终于知道了草原上的风和草是个什么样子,自己也会伴随着她和它们的呼吸而呼吸,她的举动而改变目光。
在匈奴领地的这些年,这个女人为自己生了子女。
是的,李陵在大草原安家了。
在大汉朝的李氏家族已经被灭了,如今,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让李陵依旧很悲伤。
苏武搂着李陵,大笑道:“走,常惠他们早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一醉方休。”
这也是唯一令李陵欣慰的地方了,起码自己在这里还有苏武常惠徐圣这些汉人的陪伴。
“好,不醉不归。”
在这遥远的贝加尔湖畔,或许无人知晓有这么一帮大汉子民。
刘拓此刻却是在抚摸着老李头费尽心思和气力给自己打造而成的兵器。
么啊。
刘拓亲吻了一口手中的这把三棱刺刀,好熟悉的感觉。
“以后,我们就是亲密无比的小伙伴了。”
刘拓将这把三棱刺刀插入小腿处,而后腰间别着那把精巧的匕首,手腕处装着手弩。
老李头看着喜不自胜的刘拓,冷哼一声,这几日可算是把老头累惨了。
刘拓嘿嘿笑着搂着老李头,说:“这次多亏了老李头,今晚加餐,加只鸡腿。”
老李头这次脸色好些。
不过,不光是刘拓高兴,府中的那些小子们更是高兴,他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兵器。
黄操看着在庭院中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