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临秋天之后,长安城的官道上,一辆孤零零的破旧老式马车吱呀吱呀前行。
告别了挚友,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装,澓中翁拿着他的那些竹简书本走出长安城。
自此,长安城再与他毫无瓜葛。
离开吧离开吧,这里已经不再属于你了。
澓中翁心中虽告诫自己要看得开,可心头却有着难言。
再回头望一眼,便再也不见。
“二子,我们就要回到家乡了,你心中想不是早些回去?”澓中翁对着驾车的二子问道。
二子,是澓中翁的陪读童子,跟着澓中翁一辈子,如今也已双鬓斑白,成了一老翁。
“记得府外有棵大槐树,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二子轻声问道,或许是想起了些什么。
“大槐树呀?!”澓中翁自言自语了一句:“兴许,还在的。”
数十载,应该都变了很多,谁也说不好,可是,万一在呢。
“主人,前面有人。”二子看着前面明显是来送行的人--群。
澓中翁掀开窗帘,看到了那里的汉王殿下。
何必要来呢?
“澓先生,拓晓得,你不想让我们送你,澓先生不必下车,请驾车老翁径直前去,拓在此,拜别澓先生。”
刘拓身后站着的是一帮小子,刘病已、张延寿、张彭祖、时耐、桑慎、霍东……
“主人?”驾车老翁二子对着澓中翁询问。
澓中翁罢了罢了说:“走吧走吧,别辜负了汉王殿下他们的心意。”
二子点头,继续驾车前行,驶过刘拓他们的身前。
恰时,一阵风儿吹过,窗帘被掀开,露出端坐车厢中的澓中翁,只此一眼,便是永别。
“拓,恭送澓先生。”
“病已,恭送先生。”
“延寿,恭送…先生。。”
“彭祖,恭送先生。”
…………
离别总是伤感的。
一声声恭送,直至将马车送离。
车厢中的澓中翁双眼紧闭,身体竭力的在忍着,忍着。
都是……一群好孩子呀。
汉王殿下,恕老夫无礼一次了。
刘拓看着渐渐驶离的马车,听着吱呀吱呀的响声,挥挥手。
“随我吟送澓先生。”
众人身子立刻端正。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今日汉王府要宰杀鸡鸭鱼,款待忙碌许久的府中人,嗯,特别是又进府了的鄂邑公主刘瑄。
“哎哎,婷婷,你就别动手了,看你家小郎我的。”刘拓看着笨笨的刘婷抓着一只鸡满天的飞,弄的府上到处都是鸡毛。
刘婷噘着嘴,她觉得不是自己的错,是鸡的错,谁让鸡会飞的。
“哈哈,看看,看看,还是你家小郎厉害吧。”刘拓死死的钳住鸡的脖子,让它挣脱不得。
刘婷不得不佩服小郎的身手,很矫健。
“小叔,嘿嘿又拉着花花出去了。”刘病已很委屈,嘿嘿这个死狗子,见色忘义。
花花?
刘拓大惊,花花来了,那岂不是说……
很巧的是,丙青站在刘拓身边。
“哟,青儿来了啊,正好,今儿个吃鸡吃鸡。”刘拓笑说。
丙青点点头,问:“公主殿下又来了?”
刘拓苦着一张脸,瞧瞧,瞧瞧,连丙青都知道鄂邑公主刘瑄又来了,刘拓真怕鄂邑公主刘瑄再来两次府上就清空了。
“嗯,今天说要换换口味,不想吃太油腻的。”
丙青嗯了声,问:“那你们今日还吃鸡?”
刘拓说:“公主殿下不吃,我们吃呀。”
丙青咯噔一下,这个死家伙,又在骗自己玩。
“刘拓,你找死。”丙青怒道。
刘拓早就溜之大吉,跑去后厨那边了。
刘病已看着硬生生就逼退小叔的丙青,羡慕道:“青儿姐姐……”
“嗯?”
“小婶子。”
“哎。”
刘病已狂汗。
“那个,没事了。”
刘病已想着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的好,免得受了殃及池鱼之灾。
鄂邑公主刘瑄正在后边水池旁捞鱼,渔网是从千江手里夺过来的,千江现在正搁一旁瞅着,公主殿下已经捞了半个时辰的鱼了,还没捞上来一条。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千江怕鄂邑公主一个不小心再掉落水池,那就麻烦了。
女人真是麻烦呀。
可是,我家巧儿就不这样。
千江心中窃喜。
鄂邑公主看到一条大鱼游了过来,忙撒网捞去。
“哎哎哎,这条鱼它怎么会跑呢?”鄂邑公主有些丧气。
“公主殿下,喝茶。”巧儿将茶水奉上。
鄂邑公主忙端起喝了一口茶水,对着巧儿道:“巧儿,你会捕鱼吗?”
巧儿啊了一声,说:“会一点。”
千江翻着白眼,会一点?是会很多吧?大河鱼坊都交给你了巧儿。
然后鄂邑公主刘瑄就拉着巧儿一块捕鱼,两个女人在那里嘻嘻哈哈,很欢乐。
最终,这顿饭他们谁也没吃上鱼肉。
刘三责怪千江道:“喂,千江哥,没鱼吃。”
千江扭头看了眼刘三,说:“你去问公主殿下,她比较清楚。”
刘三哪里有哪胆子,只是寻机吐槽一下而已。
不过,鄂邑公主却想从汉王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