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哪种职业最是危险,皇帝可以去争上一争。
就在金日磾满脸恐慌的的时候,皇帝刘彻却是摇头一笑。
“陛下,当速速撤离呀。”
金日磾对此很有经验,毕竟是从匈奴那里归降大汉朝的。
刘拓身背新式环首刀,手腕处系着老李头亲自给他打造设计的圆筒弩箭,另外,脚裸处的冰凉三棱刺刀也在提醒着他一种安全感。
安全感从来不是自己心里安慰得来的,而是凭本事挣来的。
想要吃饱就去上工挣钱,想要活命就拼出命去,想要活好就别想着要命。
今日,想要护着皇帝活下去就更得玩命。
费晩看着刘拓这身打扮横亘在他和皇帝刘彻之间。
皇帝慢慢站起身推开费晩这位老奴,看着满身武将气的刘拓点头赞叹道:“不错不错,有些咱们皇室的派头。”
刘拓不知此刻的皇帝在想些什么,要么他手中有底牌,要么他相信外面那些只是小虾米,翻腾不出什么大浪。
而刘拓唯一没想过的就是皇帝既无底牌也无任何自保手段。
一位号称千古帝王的雄主武帝,如果连这点心机都没有,刘拓难以想象他是如何让大汉朝这架马车在当世强国之路上狂奔的。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皇帝刘彻什么准备也没有。
皇帝刘彻见过的生死太多了,遇到过的危机也太多了,自他生下来就一直在努力中活着。
这个世界很残酷,不努力就会被淘汰,不努力就会被杀死,不努力就会被列祖列宗瞧不起,刘彻是一个极好面子的帝王,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些呢?
金日磾看着殿中这两位还在这里互相赞叹,就一阵心急。
“刘军司,你这消息从何得知的?”刚刚情急之下金日磾竟忘记了问这事。
刘拓面对着皇帝朝后面指了指,说:“甘泉宫所有宫门已经被关闭,进出不得,甘泉宫中所有人都被侍中仆射马何罗囚禁,如今的甘泉宫,已经成了一座死宫。”
金日磾闭着眼叹口气,造孽啊。
皇帝刘彻依旧不急不缓,对着费晩说:“费晩。”
“老奴在。”
“去。”皇帝刘彻指着寝殿外面,“派人去看看,朕要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皇帝刘彻就是被假消息阻绝了视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导致长安城血流成河,今日,他绝对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
费晩对着两名宫侍招了招手带着他们走出皇帝的寝殿。
咻咻咻。
刚刚出的皇帝寝殿就迎来了一阵箭雨。
噗噗。
费晩前方的两名宫侍瞬间中箭倒地身亡。
“陛下。”费晩滚爬进寝殿中。
皇帝刘彻看到费晩的状况就明白了一切。
宰相肚中能撑船,不知皇帝肚中能干嘛?
“刘拓,金日磾,你们早已知晓此事了吧?”皇帝此刻依旧能够抛开外头的纷乱对着刘拓和金日磾如此问道。
“呃……”
金日磾傻眼。
刘拓却是承认的坦坦荡荡,“是,只是一直未确定,直到刚刚,臣,终于肯定了此事。”
皇帝刘彻听着刘拓所说的‘臣’字,他,还是不愿认朕这个皇爷爷!!
也罢也罢,朕倒要看看他能憋到何时。
皇帝竟和刘拓赌起了气,反而对甘泉宫中发生的兵变事情毫不关心。
这算不算是一位不顾一切的老小孩呢。
杀呀!
兵兵砰砰。
寝宫外头忽而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便是兵器之间的碰撞声。
不消说,外面的叛军和效忠皇帝的军队开战了。
此次前来甘泉宫中休养,皇帝身边只有三千人的军队,而这三千人还不知有多少叛军。
长安城中倒是有着数万军队,可是,于此时又有何用呢?
远水解不了近渴,这句谚语倒是得到了极好的解说。
皇帝重新回到座位上,他静静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对于这种声音他是极其的熟悉。
咣哧。
一位衣衫褴褛的人影冲了进来,定睛一观,正是位于九卿之一的太仆上官桀。
上官桀头上的发簪也不知掉落到了哪里,披散着头发急急对着皇帝说道:“陛下,叛军势大,臣请陛下移驾。”
上官桀跪倒在地。
皇帝刘彻看着跪倒在地的上官桀,接着又看了看一身戎装的刘拓和焦急地金日磾。
“今日,朕,就在这里,在这里等着叛军攻来。”
直至此刻,刘彻依旧威严十足的声音响彻寝宫。
轰!
正在练字的刘弗陵听到了外面的哭喊声和喊杀声,他抬头望着母亲。
“母亲??”
钩弋夫人笑着抚摸着刘弗陵的脑袋,令人心神安宁的声音,“陵儿别怕,只是一些操练而已。”
刘弗陵虽心下有疑,却也低头老老实实地练字。
母亲总是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可是,自己已经七岁了,懂得了很多很多。
钩弋夫人听着外头的喊杀声,宫殿里面却是安静的可怕,侍候在左右的宫女纷纷低头不敢有所动弹。
咵咵。
咵咵咵。
马安成一身杀气的提着两颗大好头颅率领一众军卒大步走进甘泉宫。
砰。
马安成随意扔出这两颗头颅,只是,头颅上面的眼睛似乎没有闭上。
“大兄,二兄。”马安成拱手,“三千宫卫军尽皆已入我手。”
马何罗和马通大呼极好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