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阁>青春校园>她与龙>8.唯一的光
黑的天空,眼底一片阴郁,戾气横生。

那道幽光,分明是携灵符。

倒是小看他了。

“我的命,殿下随时可以取,但我要告诉殿下的是,我于殿下只会是助力,绝非是障碍。”

“至于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殿下尽管求证。”

司愿微哑的嗓音从天际传来,带着几分渺远的意味。

电闪雷鸣间,沈玉致停在雨幕之中,望着忽明忽暗的夜空,目光沉沉,那一瞬他手里的长剑破碎成一道流光,流散在毫不停歇的大雨里,消失无痕。

宽大的衣袖间,他的手指蜷缩起来,指节泛白。

“殿下你……回不去了。”

“殿下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凭你之力,能否破开禁制,找到九天之境。”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沈玉致的耳畔又回荡起司愿的声音。

他紧抿着唇,目光紧盯着那片惊雷尽处。

淡金色的气流再次涌动,他在浅淡的烟雾间腾空而起,手里原本消失的长剑再次凝成,他奋力一挥,雪袖翻飞,强大的剑气划向长空。

却如同打在了柔软的棉花上,未曾牵起丝毫的波澜。

九天之境就好像不曾存在一样。

这一刻,他犹如一个偏执的疯子,手中的长剑划破一道道气流,却始终无法窥探到半分隔绝了这个世界和九天之境的所谓禁制。

那禁制,强大到无法想象。

然而压抑了六千多年的怨恨爆发,他绝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剑锋一道又一道地劈向天幕,强大的金色气流如半透明的龙形流窜,直冲九霄,隐约可闻一声模糊的龙吟。

像是终于触碰到了那隐秘而强大的禁制的一角,一时间,天空中雷声大作,闪电不断。

禁制勾动天雷数道,每一道都精准地劈在了沈玉致的身上,避无可避。

可即便他已满身血痕,就连冰蓝的龙尾也被缠裹在身上的雷电划出数道伤口,他也还是用尽全力地不断试探着那道禁制的力量。

无论是六千年前,还是六千年后,沈玉致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然而他的父君,在六千年前,就已经给他定了罪,从此将他禁锢在长极渊内,漫漫无期。

他憎恨曾经的父君,也憎恨九天之境所有的神明。

同样的,他也绝无法原谅曾背叛他的所有凡人。

神明必须是仁慈的,这是他儿时,父君曾对他说过的话。

而他也曾学着做一个仁慈,善良的神明,他也决心此生此身,将永远护佑他的子民。

可善未果,恶先行。

他的真心护佑,换来的却是那座无烬城里,千万人的背叛。

六千年的光阴,未能让他忘却父君的不信任,也无法让他忘记那千万人的背叛。

那么多年里,他都想着,如果有朝一日冲破长极渊的桎梏,他一定要去问一问九天之境上,贵为帝君的父君,为什么不信他?

可谁能想到,六千年后的今天,他与九天之境,已经彻底无关。

他回不去了。

他的父君,和九天之境所有的神明,已经放弃他,或者……也忘记他了。

这一夜的雨,声势盛大,雷声阵阵。

被窗帘遮掩,昏暗的卧室里,陶初在被轰然的惊雷吵醒的时候,她半梦半醒间睁了一下眼,好像瞥见一抹身影。

她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才像是忽然惊醒似的,一下子又睁开了眼睛。

她连忙把床头灯按开,抬眼时,就看见了靠在自己床边的少年。

他向来如云似雪般的衣袍上沾染着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迹,那条冰蓝的龙尾上,一道道伤□□错纵横,还在往外渗血,而他那张如玉的面庞此时已经苍白如纸,不见血色。

他闭着双眼,也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已经昏迷。

陶初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她连忙掀开被子,下了床蹲在他面前,焦急地唤他,“阿致?阿致你这是怎么了?”

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平日里绯色的唇此刻也失了血色。

“阿致?阿致你醒醒!”陶初吓坏了,眼眶都泛红了。

她叫了他好几声,才见他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有些迟钝地睁开了双眼。

他苍白的唇动了动,喉间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此刻显得尤为固执。

在她写满担忧的目光中,他费尽力气,嘴唇颤抖,终于吐露出模糊的声音:“初……”

然而他的声音太小,太模糊,此刻担忧着他的伤势的陶初并没有听到。

“我,我去拿药箱!”她眼眶里压着泪花,慌忙站起来,赤着脚就往卧室外跑。

他身上的伤口太多了。

她只是清理他龙尾上的伤口就花费了好长的时间。

然而凡人的药物对于他来说,是没什么作用的,这些她并不知道。

但沈玉致却并没有阻止她。

他只是靠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用那双稍显空洞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的脸。

直到她站起来,想要去柜子里翻找别的药时,他忽然朝她伸出了手,把她一把扯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拥抱她,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陶初没有防备,手里的药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无法挣脱他的怀抱,因为他实在是抱得太紧了。

在模糊的雨声中,她好像听见了他细微的呜咽声,又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稍稍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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