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本觉得这是可以问问江时易的事,为何书上还有那么多诗不念,偏偏念那书上没有的。
可是那一刻她连身子都不敢动,更不敢开口。
而江时易说完那句,许是觉得她没反应也就没再言语。
夜渐渐静地只剩下来来去去的风声。
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时感觉外面乱糟糟的,身上也很重,她微微抬抬头一看,身上除了自己的睡袋还有一层被子。再扭头一看,旁边的江时易已经爬出了睡袋正在穿鞋,还把他的睡袋挡在了她旁边,生怕把她冻着似的。
江时易穿完鞋察觉到顾简已醒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出声:“我出去看看,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江时易一出帐篷,就看见好些山里的村民散乱地站在毛大雨家门口,正对着他和毛大雨的车还有帐篷指指点点。
那些人一看到他几乎都往后退了一两步,瞬间鸦雀无声,用奇奇怪怪地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未几,又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后来是有个小男孩犹犹豫豫地走近他,问道:“哥哥你是谁啊?你怎么从这里面出来?这是……”
看那些人的眼神,似是不知道帐篷这种东西,江时易回了句:“帐篷。”
小男孩怯懦地用他的小手摸了摸帐篷,又天真地问:“你是在这里面睡觉来吗?不冷吗?”
“恩,不冷。”
其他人见他好似还挺随和,陆陆续续都走了过来。
有人对帐篷好奇,或许刚刚就看过,现在又仔细看看。
有人对他更好奇,盯着他问:“你是谁家的孩子,长大了回来了吗?我们这山路崎岖鲜少有外人来,这好像是毛医生家,你是毛医生的儿子毛大雨?可是看着不是很像呢,去年我还见过那孩子。”
众人在那个人说完后,紧跟着讨论,没等江时易回答,站在稍稍靠后的一个人突然冒出来一句:“你是昨晚那孩子?”
江时易朝那声音望去,看了几眼认了出来,那人是张大壮的父亲张大柱。
大家瞬间疑惑地看着张大柱,有人开口问:“大柱,你见过他?”
张大柱没有回话,走向前来又仔细瞧了瞧江时易才说:“是吧,昨晚我在我儿媳妇家见到的人是你吧,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个姑娘。”
儿媳妇,江时易极其不喜欢这三个字。本来还脾气柔和着,听到张大柱的话,蓦地又冰冷了起来。
“不是。”
“不是,不是吗?我看着很像呢,眉眼什么的天色太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你这大棉衣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这里没人有这种衣服,而且像你这么高的也少有。应该没错……”
不等张大柱叨叨完,江时易绝情打断:“不是你儿媳妇家。”
“不是我儿媳……你……你知道我儿媳妇是谁?”
张大柱很是惊讶,他本就有些怀疑江时易的身份,此时更是。结果江时易投来的锐利眼神,让他害怕地赶紧改了口:“你知道那是谁家,昨晚那就是你?”
“车晨晓当年并没嫁给你儿子,话不要乱说。”
“你知道车晨晓?你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短短几句对话,众人对江时易越发好奇起来,交头接耳不断。
俄尔,张“你看起来好像有点…有点像……”
张大柱正说着,就看见帐篷里又出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的很像昨晚见到的那个姑娘。
其他人也瞬间被顾简吸引了目光,又增加了一项可以讨论的话题。
顾简一脸茫然,知道外面有人,没想到会这么多,还都把她当作什么怪人似的盯着,让她非常局促不安。
不多时,张大柱来来回回把顾简打量了几番后,开口道:“难道你是车晨晓,他是牛小山?我说昨晚我儿子情绪怎么那么激动,回了家也还在念叨说车晨晓回来了,车晨晓喊了他的名字。今天一看,你跟车晨晓长得还真像啊。”
众人又被张大柱的话惊住,不过没多会儿就有好几个老人说:“像,确实像。”
“没想到还活着啊。”
“应该说没想到他们俩长大了居然还在一起,当时不都说只有牛小山坐上车走了,老韩的孙女没走了吗。”
“是啊,当初拼了命逃出去,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报仇来了,可是该死的人都死光了。”
“谁说,不是还有……”
那老太太给旁边的人递了递眼神,旁边的人看到站在江时易和顾简面前的张大柱,瞬间了然。
张大柱明知顾简回来,绝不是来给他当儿媳妇,可是他也不想他老张家没有后代,所以还是厚脸皮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来履行当年未完成的义务?”
那时没有人察觉到江时易的情绪已经相当糟糕,牛小山,他万万没想到此生还能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紧握着拳头,随时有可能爆发。
张大柱见顾简不为所动,又发起了感情牌。
“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还记挂着我们家大壮,当初我就是看出你这一点,才跟你奶奶买了你。这么些年我儿子也一直都在等你,没出大山更没结婚,打了半辈子光棍。还天天去把你家收拾一遍,照顾地比我家还好。走,跟我回家吧,他知道你回来找他,肯定特别高兴。”
张大柱说着要去拉顾简,一旁的江时易终于忍不住抓住了张大柱的胳膊,气愤满满地说:“我刚刚说过什么?”
长大后的江时易,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还是很令张大柱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