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可能,大头领独自逃出生天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个事儿暂且就不和你探讨了。金猴营,你们再探,有情况随时报我……
既然他们都已经撤了,那我们也撤吧!
等会儿说不定他们会反应过来,带上成千上万的人马,杀回来围山,那我们可真的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走吧!金猴营侦察、探路;白虎营,殿后;苍狼营,负责抬着不能走的伤员;豹卫营,随时策应其他三营!”
“遵令!”
一声令下,大家开始往回撤。
怪不得有宋一代,贼寇遍地开花!地方上那些所谓官兵,不过是些厢军,大部分都由遭了灾逃饥荒的流民、刺配的罪犯等组成,也从事劳动,替禁军、边军喂喂马、种种草、运送一下物资、屯屯田、维护一下地方治安、缉捕一下盗贼……
真正打仗的时候,他们也可以打一打酱油,但从来都不是主力。很多时候,攻城让他们上,其实不过是为了消耗一下敌人的滚木擂石和箭……
这种人在地方上,听起来是军队,其实拖家带口的,平时不过是老老实实劳作的统管百姓,只求混一口吃的,拖儿带女的过日子。
所以,地方上若是真的指望用这种人去剿匪,想要把他们拼凑起来,都很困难……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就整合一支人马,大多数时候在现场溜个圈儿,就跑……
再是被逼的话,他们也可以抡着刀子挥一挥,只是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很渣,军纪散涣,毫无章法,打不了多久,就会溃散……
狄闻带着人一路迅速往回赶,浴血奋战过的人,浑身血污,散发着凝重的戾气,他们已经无法伪装,索性就做出一个山贼的架势来,沿途所见活物,无不骇散,而那支所谓的官兵,早已跑的不见踪影,倒是差点追上了正退回萝先县城的梁家一伙人,那些人看见狄闻人马数百,自然不敢逞强,撒丫子跑了……
狄闻手下喽啰,都记挂着山寨里家眷的安危,所以也是无心恋战,迅速撤回……
回去的路上,苏小财取了自己的手枪和子弹,鼓鼓囊囊一个星条旗做成的大包裹,但狄闻并没有贪图,也不再过问苏小财的事儿,他对五行门还是很忌惮。
等他们回到山寨,果然发现山寨已经被占了……
险要的寨门建在陡峭的山路上,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城头上站着喽啰,打着火把,旗帜鲜明,有一个年轻的小子,手持长弓,大马金刀坐在寨门楼子上,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山崖下的人群。
山崖上面站满了衣着光鲜的喽啰,崖下四百人和人家比起来,一个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简直就是乞丐!
所有的喽啰背着朴刀,竟然还有强弩!弩箭已经上弦,只要有人敢上前一步,直接就射。
对意欲强攻的人,已经给过警告,射飞了束发的方巾,狄闻勒令大家不许上前,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大家虽然心急如焚,但毕竟看到占领山寨的是一伙山贼,按照规矩,女眷不会受到侮辱,所以大家也就听令后退了!
“这是一伙新来的山贼啊,瞧武器,还是一伙富裕的山贼!太行深处的巨寇才有强弩,一般的小山贼,像我们这样的,连长弓都没有!但巨寇绝对看不上我们这种官兵眼皮子下的小山寨!”狄闻道。
“也就是说,这群人还是有点实力的?”苏小财问道。
“很有实力了!我们如今夺回山寨根本没有希望了!现在唯一希望就是他们能送还兄弟们的家眷,之后我们另寻地方安顿……面对这种强弩,四百余人硬冲,不到半日就消耗完了……”
“能不能和他们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
“这一回我们把事情搞大了,梁家岂能善罢甘休,所以我们只有壮大起来,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围剿!地方上厢军不行,可这里调动太行山边军,还是很方便的!”
“张纯孝知永兴军路,这人还算是个忠臣,为国戍边,从来不玩忽懈怠,可大宋现在被那一帮子玩成了一个烂摊子,粮草辎重,越发越少,现在光是边军的吃喝拉撒,就够他喝一壶的!所以,张纯孝估计没有时间来管这个闲事……”看样子,狄闻对边军之事还是了解一点的。
“要是梁家给他钱呢?要是梁师成在朝中活动活动呢?再说了,大宋国事糜烂,北方的契丹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据说这两年官家意欲联合东边的女真人,灭了契丹,收了燕云,现在的辽国,根本无力南下……所以,张纯孝的边军也闲得无聊,顺带挣点外快,何乐而不为?”苏小财当然想起脑子里那点历史知识,这两年该是联金灭辽时候了,也不知道这世界的历史,是否如自己了解的那样……
“啊?这事儿还未发生,该是朝廷机密啊,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知道的事儿多了!要不然怎么是‘何出异人’呢?”
“原本也想着,这一回篓子捅大了,就往太行深处走一走,找个大一点的山寨依附,毕竟兄弟们当中,有很多人背负家仇,急需要山寨壮大,能为他们复仇的……在这老岭山小打小闹下去,即便不被朝廷所灭,也不可能再壮大起来,来投靠的人不多,而且地方小,根本容不下许多人……
现在既然你觉得可以和谈,可以合并壮大,那就去吧!
如果成了,也如弟兄们所愿,壮大一下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