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此时的苏小财已经洗的干净净,戴上了假发,梳起了发髻,一身读书人的打扮,看上去格外清雅。他轻轻地用折扇打着手心,在屋里来回踱步。
不知道为何,想到突然要见到那个灿若朝霞的女孩子,苏小财心中有点咚咚敲鼓的感觉!漫长岁月中,从那边都跑到这边了,面对一个女子,从来没有如此不淡定过。自己在那边的时候,也绝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君子,虽说是穷时穷了些,可逢场作戏,一起混过的女子如过江之鲫,大家宣泄一把,继续奔忙无聊的日子,心如死水,无半点涟漪……
现在要见这个皱着俏皮的鼻子,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整个人像是带着阳光一般的女孩儿,苏小财的心竟然咚咚响……
“我这是来报一饭之恩的吗?”苏小财扪心自问,满脑子是那张脸,她笑起来,真的有种风过桃花的感觉啊!
正在闭着眼睛,平复心情,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
苏小财张开眼睛,就看见了令他的心咚咚响的那张脸。
“奴只弹唱,不做别的!而且可能唱的不好!官人见谅!”张七七一进门就坐在对面弹唱位子上,显得很紧张,显然没认出现在已经变得干干紧紧斯斯文文的苏小财。
“哦!没事。”
“哎——你这个声音好耳熟!”
“不会吧!”苏小财眨眨眼,想着既然她一下子没认出来,那就开开玩笑,平复一下咚咚的心,“小生秦州李寻,初到东京,不足一月啊!”
“哦,那你怎么会知道奴家?奴并未出师,张七七这个名字,现在外人并不知道,更何况官人到京还不足一月,竟是点着名儿叫的奴家……”
“你的思维倒是缜密,你在临街的窗口学唱,林鶯嚦嚦,山溜泠泠,百转千回,余音袅袅,听得小生驻足发呆许久,打听了一下你的名字而已……”苏小财看着张七七的眼睛,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山泉般清澈,光波流转,十分明艳,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可爱。
苏小财真的想捏一捏她那带着酒窝的小脸蛋,怎么可以这样可爱!
“奴家觉得,官人在骗我……三天了……啊,我知道你是谁了,果然就是你!你就是河里捞上来的那个怪人!你说三天过后回来此处找我的!”她一下子跳起来,显得很兴奋的样子,奴家这两个字也不说了,直接自称为我……眼睛弯弯的笑了,放下琵琶,直接走到了苏小财身边。
“嗨!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苏小财耸耸肩膀,心脏不那么咚了,但依旧十分愉快,比之前还要愉快。
“你的头发三天就长这么长了啊?”张七七走到苏小财的身边,伸手就要揪苏小财的头发……
“快快住手,这是假发,好不容易戴的这么自然,不可揪啊,揪落了,我师父不在,我们弄不了这妥帖的……”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形象,皓齿露出来,虎牙尖尖的,如此小虎牙加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
“戴个假发而已,至于笑得这么花枝招展、花枝乱颤吗?”
“想起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你,和现在相比,判若两人,那时候完全看不出你是个读书人啊!”
“我以前是个和尚!和尚其实也是读书人,只不过读的是佛经罢了!我学了师父教我的龟息大法,在水下修习呢,不意被他们打捞上来,害得我差一点走火入魔啊!真的很可怕你知道吗?所以当时我整个人看上去傻乎乎的……”苏小财信口胡柴,乱说一气……
没想到这女孩儿竟然信了,惊讶道:“啊,原来你是个江湖人物啊,还会什么龟息大法?厉害厉害……”
“这你都信啊?小生秦州李寻,字推之。乃正儿八经的儒生!”
“你这人,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吗?信你哪一句到底?”
“小娘子觉得哪一句顺耳,就信哪一句,反正我句句实言!”
“切!”
“呵呵,今日小生特来报小娘子一饭之恩……”
“哈哈哈,韩信封了王才去报恩,这一饭之恩你记着吧,等你封了王,再来报!”张七七笑道。
“好!借你吉言,等着我封王吧!”
“天哪!好张狂啊!”
“封个王很难吗?”
“呵呵,你试试看吧……”
“试试就试试!”
张七七笑道:“今日既是官人点了奴家,那奴家就为官人弹唱吧!”
“刚才好好的,怎么又自称奴家了?我可不喜欢你这么自称!”
“您都是要封王拜相人,奴一个小小的歌妓,不敢造次啊!”
“哦,我明白了!凡是封王拜相的家伙,没有什么好东西,既然如此,那就不封王、不拜相便是!”
“那你做什么?听说读书人都是要读圣贤书、立大志、匡扶社稷什么的……”
“匡扶什么社稷,大宋哪里有这号人,大家不过龟缩在这片残缺的土地上,拼命享乐罢了!”苏小财冷笑道。
“呀!你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说的大实话而已!”这种地方一般都设有书案,方便文人雅士随时发骚,苏小财拿起笔,随手大致画了一下大汉和大唐广阔的疆域,又画了一下大宋那东南一隅的疆域,虽然不准确,但对比很明显。
苏小财冷笑道:“大汉有言道:‘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大唐太宗,是周边所有人的‘天可汗’,高宗更是东灭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