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眼猴死了,金开也死了。
不是因为肖云锋几人来了才发生这样的事,而是因为他们都是魏无垠的人。
金开手握这么大一块肥肉,魏无垠不可能任由他长久安生下去,即便肖云锋几人今日没有前来,金开离死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他是必然要死的。
这一夜的金弓山,比想象中还要不得安宁。
哪怕天上的月亮自顾自偷了个懒,下面的山城,山城里里外外,里里外外一十七座山头,皆是灯火连天!
数不清的乱匪,从金弓山的顶端向下狂奔着,他们像是逃亡一样,脸上写满了畏惧。
更有甚者还用手捂着耳朵、遮着脑袋,你撞着我,我撞着你,连跑带撞地一路不停歇。
涌动人潮中。
一名相貌普通、身材普通、实力普通,什么都普通的乱匪正在逆流而上。
他看见一人从自己身旁跑过,接着又看到好几人从自己身旁跑过,直到他看到数十上百的人都在自上而下狂奔。
他终于忍不住拦住一人,问道:“你们搞啥子哟,咋地慌成这样?”
那人大喘着气,脸色有些稍显虚弱的白青,只是跑了一会儿路就累成这样,显然实力很是一般。
他先是回头看去,看了眼金弓山的顶端,金开所在的金殿,接着才把头扭过,看向拦住自己的人。
一脸惊恐道:“上面打起来了,是那个出尘期的高手,你不晓得城主跟他们打的多厉害,跟炸了一样,金殿都炸塌掉了,我隔了几十丈远呢还,都差点被削了!”
“啊?”
闻言,拦路那人脸上一惊。
不禁惊地眼睛都凸了出来,就连嘴巴也张的老大,能塞下一颗鸭蛋!
山上下来的乱匪见他只是听自己说上两句就吓成这样,不晓得是哪个手下的跟班,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
眼皮子一翻,历练老成道:“啊什么啊,老实在下面呆着吧,城主有金弓在手,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对方解决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拦路那人回过神来,脑袋左右摇晃个不停。
山上下来的乱匪以为他是吓傻了,咧嘴一笑。
勾肩搭背道:“不是什么不是,听兄弟的不要瞎跑,咱们这些小角色,多活一天就能多享福一天,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哎哎!都说了不是!”拦路那人一脸焦急地,把他用力一推。
眼看着被自己拦住的乱匪都已经变作生气模样,他的一张笨嘴总算是把话说出:“升云国的兵客打过来了!”
……
金弓山的顶端,金开的金殿。
就在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宏伟、富丽堂皇的模样,现如今却因为金开的死,彻底变作一片废墟!
四面八方除了金开所特有的狂暴气息,就只有金开所特有的狂暴气息。
它们毫无规律可言,如狂风般将这一切肆意破坏,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就把整个金殿掀了个底朝天!
大殿中央,确切的说是曾经的大殿中央。
它的周围已经看不出任何可以分辨东西南北的墙壁,仅仅是因为某几个人,还勉强维持着基本模样。
“人儿!别过去!”
胡梅心急如焚的,朝前方厉喝一声。
姜人人听见她的叫声,听的清清楚楚。
但她一看到不远处的肖云锋正在独自一人承受着巨大痛苦,她就无比心疼的无论如何想要像上次那样与他一起同甘共苦。
姜人人硬咬着牙,努力把心思集中。
她要施展一次狂流之悟,用极星为自己开路,不然仅凭她自身的能耐,根本无法穿过眼前的层层狂风。
胡梅看出她的心思,身影一瞬一顿,直接打断她的施展将她拎到一旁。
再次开口时,脸色和语气皆是又气又急道:“胡闹,你是想害死他吗!”
“上次是婆婆让着你们,才没有让你们出事,你以为出尘期的天地之势是什么,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任性胡来?”
姜人人抿着嘴,眼中当即就有泪水在打转。
倒不是因为自己被胡梅训了,感到委屈或什么。
而是因为肖云锋就在她眼前,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心里又懊恼又不甘心的,只恨自己还不够努力、不够优秀。
终于,泪水再也止不住的哗哗流了下来。
胡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她过去冒险,哪怕姜人人哭了,她看着也心疼,这不仅是为了她的人儿,也为了胡七。
“别太担心了,安心等着吧。”
“你也知道,胡七的本事比你高出不少,哪怕眼前的气息跟天地之势是金开不惜牺牲自己性命,倾尽一切爆发出来,胡七能从一介普通人成长到这种地步,定会吉人自有天相。”
胡梅轻声安慰着,眼睛一刻不停地长久停留在胡七身上。
一句话说完,未见姜人人的哭声有所衰减,反而越哭越烈。
不禁随之心疼的继续道:“哭吧,哭吧,哭完了要记得在日后更加勤奋、刻苦的修炼,因为这就是江湖,是你不得不面对的江湖。”
原本,胡梅打算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她本想告诉姜人人,这可能是金开临死之前刻意送给胡七的一个大机缘,即便看起来有些危险,也让人觉得十分冒险,只要胡七能够坚持过去,必将一飞冲天。
然而,她忽然想到不久后的将来,自己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
倘若自己一直把姜人人捧在手里,只让她看到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