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咯咯笑着,眼睛又自顾自地转到了肖云锋的身上。
未等余方左有所应答,又叹气道:“可惜咱这一生,前半辈子都在打打杀杀中傻傻丢了去,好不容易安生下来,又一头劲地想要修炼下去。”
“再到如今,虽是有着出尘期的境界却还是孤寡之人一个,既不懂得与人相处,也不懂买菜、做饭、洗衣、女红这些女人应有的平常,差不多也算是个废人了。”
余方左默默倾听着,不知她这一番话究竟是何意。
直到万青沉吟了一会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这才听她语出惊人道:“你说,就凭现在的我,能给人做娘吗?”
万青总算是记起自己曾答应过卫鸢什么,那一个听起来荒谬无比却又让她忍不住为之动容的约定,是让她在卫鸢走后,给肖云锋做娘。
明明那时还会窃喜,还会有着紧张到心里扑通扑通跳的感觉,可为何到了卫鸢真正离去的那一天,她就把什么都忘了?
给肖云锋做娘,便是给肖清途做妾。
十多年前的她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又得到了卫鸢的亲口允诺,并且还是卫鸢反过来以相求的语气与她约定,这等好事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她怎么就忘了?
等到万青再次忆起,肖云锋已经长大成人。
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心思,有了这样那样的朋友和许许多多要做的事,自己再与他开口提及这件事,他……一定会抗拒吧。
万青心里忐忑着,为此忧愁的厉害。
余方左比她更愁……
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万青心里竟然打着这么一个主意!
给肖云锋做娘,你还真敢想!
饶是万青没有明确说出,可她时不时就向肖云锋看上几眼的小动作,已经完全足以让余方左猜出,她就是想当肖云锋的娘……
那眼神分明和自己儿时经常从家母眼中看到的一样,余方左还记得每每被这样看时,都能听家母说道:这傻孩子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定了定神,余方左不再继续瞎想,眼睛紧紧盯在万青身上,继而联想到她这番话究竟代表了什么。
倘若她是要个一城一池、哪怕是要位居高位成为升云国的领头人物之一,如果万青真能为升云国立下与之相符的功劳来,就像裘天海那样,这些条件虽然高了些,但也不是完全给不得。
可她居然要做肖云锋的娘,这……这能是他余方左,或者是他们的小庸王能够说的算的吗?
这得肖云锋的父亲肖清途说了才算啊!
再一想到上次跟岳将拼酒时,从岳将口中不经意得到的消息,余方左就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背脊发冷、直打哆嗦……
破罡期存在,怕是整个升云国再加上整个无垠国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能是随随便便就收人做妾的?
短短刹那间,余方左脑海里已经闪过种种不可能!
可这已经变成肖云锋和万青之间的私事,不再是他这等小人物可以随便评头论足,哪怕他有着这样那样的想法,他又怎能像闲聊般轻松说出?
余方左故作镇定着,只假装自己是把万青的话理解成:万青想要找人商议终身大事。
脸上满是惊喜地替万青感到高兴道:“三娘之芳华绝代,乃是我余方左平生仅见,想必就是比起世间最美的卫大人也不会弱她分毫,以我看来,只要三娘您愿意把手里的红绣球抛出去,世间的武客怕是挤破了脑袋都不行,还得打上一打!”
万青听他这么一说,哪怕心里知道他是故意夸张了些,但这话听着就是舒服、顺心,不禁笑意连连。
只摇头谦虚道:“这话你我说说便好,可不能在外面胡诌,世上敢与卫大人攀比的女子或许是有罢,但绝不会是我,我这点儿姿色也只能在这小小山城里嘚瑟嘚瑟了,真到了外面入了世间,怕是要哭着回来呢。”
“三娘说笑了。”余方左哈哈大笑两声,惹得万青心头也轻松许多。
万青心里清楚,自己算不上美,顶多只能说是惊艳,可能外人刚看上几眼时还会觉得心头痒痒,时不时惦记一下,但只要自己被人看得久了,就再也不复那种让人留恋的感觉。
肖清途毕竟是与卫鸢同床共枕十数载,还先后有了三个孩子……
“我愿意与他交好,他又能否看得上我呢?”
不知不觉间,万青的心里再次涟漪不断。
“当家的,沁儿将肖少侠带来了。”说话间,万沁认真、谨慎地朝万青躬了躬身。
她不敢在万青面前表露的太过于倾向肖云锋,哪怕她心里自认为是忠于万青,时刻将万青放在首要位置,一些容易惹人猜疑的举动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吧。
万青点点头,从躺椅上挺身坐起。
她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又抬手打了个哈哈,由雾囡囡帮她穿好鞋子,再由万沁为她系上披风,直到她的双手也被人细心涂上防冻、防干的马油,这才明眸一眨地整个人也精神抖擞起来。
眼神略过肖云锋,万青朝余方左邀请道:“余兄弟,一起来包饺子吗?”
余方左爽朗一笑,乐意道:“三娘都亲自邀请了,我又何有不去的道理?”
“三娘,请!”
张手向前一摊,余方左让万青走在前头。
心里禁不住嘀咕万青撇着正主不理,反而过来邀请他这个跟班,不知道是给肖云锋添堵,还是给他添麻烦。
万青点头轻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