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生是自己的师傅,而范憎是白素生的义父。
这两层关系外人知道的不多,大都以为白素生和范憎只是单纯的从属关系。
两人真实关系如何,冯黢与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再清楚不过。
平日里师傅教导自己时,范憎总会在他们身边帮忙,无论是财力还是生活方面,皆由他一手扶持。
如今,范憎身上发出了这样的事,冯黢知道,这里面定有自己的过错。
如果那一刻自己没有犹豫,没有在范憎需要自己时表现的不够果敢,想必眼下又是另一种结局。
能够认出肖云锋的他,自然也会被肖云锋所认出,到时候两人无需动手,只要交谈一番,纵使立场不同也不会造成这么惨烈的结局。
再次深深望了一眼被人背在身后的中年身影,冯黢迅速回过身,代他们接管起剩下的同僚们。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三千符箓千士已经死伤大半,在对方猛烈的攻势下,能来得及并顺利抽身撤退的符箓千士,只占到了整体的十分之一。
两百多名兵客接连往身上拍着符箓,浑身上下五彩流光,紧跟在冯黢身后。
南边……炎阳镇……
这两个词,冯黢在心中不断默念。
它们是自己将要赶去的地方,也是自己新生的命运中,最初的污点。
手持大盾的余方左狂声怒吼着,解决完身旁的一名兵客后,一个飞身冲出去将巨盾用力甩出!
轰的一声,砸在一名兵客后背!画出一道血花!
冯黢身后的同僚再次减少一人,众人的脚步猛的一沉,纷纷握紧了拳头。
他们因此心痛,也因此而愤怒,可他们不敢回头,不敢再与对方纠缠,只能埋头跑着,快步逃着,任由那名被砸倒的兵客在身后大喊。
“救我!救……”
第二遍求救声还没喊完,头顶忽然飘来一片阴影,如小山一样的高大身影居高临下着,连兵客的身躯和心灵一同扯进黑暗之中。
随手将其了结,余方左望着渐行渐远的敌人,将手指捏在口中吹了一声响哨,示意众人不必再追。
吹完了一声,余方左似是觉得不够解气,又狠狠吹了一声加强版的,这才作罢。
类似的哨音在人群各处响起,他们吹着吹着,不知为何就哭了起来。
响哨的本意是用作呼唤,多在打招呼和呼唤对方回来时才会用到。
然而,这一次的呼唤,却是很多人都听不到了。
平元城里的这十年,对这些人来说,比在边陲之地的军旅生涯还让人印象深刻、难忘,那些真情流露的每一个画面背后,是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上的生活和一个又一个温暖、亲切的家庭。
如今,随着那些身影的倒下,一切又破碎了。
穿过他们的身影,余方左来到了肖云锋身前。
此时的他仍旧站在原地,身体表面裹着一层薄冰与外界隔绝。
感受到余方左的强盛气息,肖云锋缓缓睁开了眼睛。
问道:“结束了吗?”
余方左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似是触景生情,也在努力憋着情绪。
定了定神后,他才开口道:“对方的两名总指挥带着仅剩的两百多人向南撤退了,他们身上有符箓加持,速度很快,我就没让大伙儿追下去。”
“不过我也另外安排了好手去追寻他们的足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收到消息了。”
闻言,肖云锋问道:“那名先前被他们的总指挥打了一掌的少年,可有见到?”
“少年?”
余方左想了想,回应道:“见到了。他似乎一直呆在后方没有参战,撤退的时候对方是两名总指挥先行一步,而后面撤退的兵客都是跟在那少年身后。”
听他这么一说,肖云锋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管两人立场如何,他不希望冯黑子因为自己而死。
闷哼一声,把身上的薄冰纷纷震裂,随后身躯一抖,又是高傲脱俗的少年。
余方左小声关心道:“肖将军,没事吧?”
“无妨。”肖云锋点点头,朝他轻轻笑了笑,“我只是突然又有了新的感悟,这才固守在此,身体上并无损伤。”
又有感悟?
余方左摇头咋舌,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他们这些习了军中功法的,境界的上限已经定死,想要从气定期升到狂流期简直比登天还难,也就只有在武学上有所感悟才有可能另辟一条大道出来。
即便这样,也不比登天简单多少,至少余方左身边至今未曾见有一人成功过。
看了眼四周,肖云锋向余方左请教道:“按照以往的战事来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面对肖云锋的不耻下问,余方左也没有表现的怎么。
一脸正色道:“清理战场,随后回城。不追击对方的话,庸王向来提倡防守,一是为了节约战力,二是防止对方有诈,中了埋伏。”
肖云锋问道:“庸王一直这么爱护手下吗?”
余方左肯定的点了点头,满是怀念道:“老庸王在的时候,日子比现在好多了,他耐不住寂寞,没事就要出去打几架,对方还没培养出一个强者,就被他随手灭掉了。”
肖云锋又问:“那夜将呢?”
“夜将?”
余方左不知他怎么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夜鸣婵身上,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才露出一脸惋惜。
“夜将也很好。老庸王走后她担子最重,时常会有暗杀任务交于她,也正式因此她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