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乐轻轻摇了摇头:“庸王的心意,禾乐懂了,不过这与我们的本心有出入。”
“有什么出入?难道占着如此一片密林,住着如此傲人的居所,却只有二十几人在无能为力的为平民做些小事,这就是你们的本心?”
庸云弱直勾勾的盯着他,语调也逐渐转冷。
他向来不信天命,更不信什么本心、真心,唯有真正可以看得见的、有结果的,才是他所在乎的。
木牛斋的价值,他很清楚,如果就这样埋没下去,真是太可惜了。
被庸云弱如此毫不留情的揭开伤疤,禾乐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发闷,思绪也跟着混乱起来。
木牛斋最初的定义,是隐世。
他们身上的道袍可以随着功法的运转进行变幻,让自己的身影潜伏在各种场景下,不被人发现,其初衷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存在,保持神秘。
数十年过去,这样的传统依旧保留着,可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木牛斋培养的家庭却是越来越少,偶尔有一两人招入进来,也多会在长大之后就想要返入尘世。
木牛斋尊重他们的选择,不会强留。
正因如此,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选择离开,最终变成了加上他和父亲之后,也只有二十四人还呆在木牛斋中的凄冷场面。
回复,迟迟等不到。
禾乐今日的表现,让庸云弱感到失望。
他本以为禾乐能够像往日一样,语出惊人,可他等来等去,只等到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庸云弱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突如其来的大动作使得木牛斋上下有些紧张,毕竟从明日过后,自己就要正式对外宣布立国,所处的位置也将明确站在魏无垠的对立面。
轻轻叹了口气,庸云弱缓缓转身离开。
临走,他轻声道:“明天正午,我会正式昭告天下。如果木牛斋提前转变了心意,我会双手欢迎。”
别了禾乐,庸云弱又在众人的陪同下走出木牛斋。
明月当空,夜已深静。
肖云锋和一众气劲宗弟子凭栏远望,是被人安排在一所酒楼内,限制了出入。
远处,无数火把不断前行,它们紧挨在一起排成一条条长龙,游荡在平元城大小街巷。
城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也没心思休息,索性爬到了楼上,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肖云锋负手而立,望向气劲宗方向,那里同样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什么,令他担忧……
楼梯间,响起轻快的脚步声。
很快,一名兵客走到肖云锋身前,恭敬道:“肖将军,庸王有请。”
听到庸王的名号,楼上众人顿时将目光快速集中。
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想:想不到几天前还被他们口口声声叫着肖师弟的人,竟是一位能直面庸王的将军。
自己之前还对他……一想到这,心中更是不免有些苦涩。
各自偏了偏头,目光四处打量,想通过这样的举动来掩饰内心尴尬。
肖云锋见到庸云弱时,他已派人摆好茗茶,此时正站在酒楼后院望着小池中的月亮倒影,独自发呆。
“你来了。”
听到来者的脚步声,庸云弱头也不回的与他招呼道。
肖云锋停在他身旁,不接他的话,眼神紧盯着庸云弱,以此来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幼稚!
庸云弱心中不禁嘲笑一声,面上却是轻笑道:“事关重大,所以有所隐瞒。”
肖云锋:“找我所为何事?”
见肖云锋如此不将情面,庸云弱也不再与他客套。
直言道:“明日,我便要向全天下进行昭告,到时候平元城也将有所更名,你要不要当个城主玩玩?”
肖云锋冷冷看着他,心里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毫不留情的拒绝道:“抱歉,受不起。”
闻言,庸云弱摇头苦笑。
不是笑肖云锋如此记恨自己,而是笑肖云锋至今还是如此不成熟,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足以挑起自己要交给他的重担?
两人之间尚有隔阂,说起话来,肖云锋全程不冷不热。
实在是庸云弱做人太不厚道,明明在下这么大一盘棋,却这般隐瞒于自己。
若不是余方左这人说话太不讲究,不小心道出了事实,否则换做其他脑子机灵的人来接应自己的话,恐怕他还要被庸云弱蒙在鼓里久久。
然而,庸云弱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好。
虽然木牛斋的态度依然不是很明确,可他还有许多备用手段可用,心里根本没将木牛斋放在主要位置上。
其他方面,也就一个肖云锋不太如意,不过他可以等,可以等到他成长起来,成为真正的“天机”。
两人又简单聊了一些,庸云弱见肖云锋始终不太搭理他,索性又去下面随意溜了一圈。
顺便见见余方左这个活宝,看看他是否还向往常一样,这么欠敲!
可惜,余方左终究只是个队长。
庸云弱不可能因为余方左是个很有趣的人,就一直与他聊个不停,简单的听余方左汇报了一些事,并当场给予答复。
随后,便如来时一样,悄然离去。
肖云锋站在高楼上,看着余方左走进酒楼后院,又看着他一脸嘚瑟的从后院走出,远远甩出一道气势,扎在他脚前,将他唤到了楼上。
语气冰冷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面对肖云锋如此毫不掩饰的质问,余方左忍不住心中一颤。
心想:肖将军和小庸王之间,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