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智端起银盏,对李鹤说道:“李鹤,从咱们相识以来,我记得这是咱俩第一次单独饮酒,是不?”
李鹤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是!”
项智深深地喘了口气,说道:“那你可得尽兴啊,若再是藏着掖着,我可不会放过你。”
李鹤诧异地看了看项智,端起酒盏,与项智轻轻一碰,银盏相触,发出一阵轻吟。
“成!就依你!不过你得吃点东西,空腹饮酒,伤身。”
项智见李鹤一扬脖子,便将满满一盏酒喝得干干净净,柔声劝道:“你就不能慢点喝么,这酒烈,不能喝得这么猛。”
李鹤抹了抹嘴,笑笑说道:“无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本就是男儿本色,那种斯斯文文、惺惺作态,李鹤学不会。”
项智嫣然一笑,一扬脖子,也喝干了盏中酒,李鹤趁势盛了碗汤递给项智。
“李鹤,我不跟你回黔中了。”项智一面把玩着手中的银樽,一面轻轻说道:“下午与家父叙话,他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府内,老实说,父母年事已高,膝下冷清,我不放心。再说,长久地与父母分离的生活,我也受不了,所以,我答应了。”
李鹤点头说道:“这点,我事先也想到了。天伦之情,人所共有,我能理解。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项智抬眼看着李鹤,问道:“何事?”
“三年之后,我来接你,那时,你必须无条件跟我走。”
项智睁大眼睛,诧异地问道:“为何是三年之期?”
李鹤郑重说道:“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现在就要把你带走。”
看着李鹤斩钉截铁的模样,项智的一双美目里,渐渐泛起一团雾气,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几点晶莹仿佛随时就会坠落。
“李鹤,我虽不知你为什么跟我有这三年之约,但你可知道,对我这样的女子来说,只要应承下来,与君之约,便不再是三年,极可能就是一生了。李鹤,项智会是你的麻烦,你知道吗?”
李鹤坚毅地点了点头:“这我明白,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将来走到哪一步我管不了,我只知道,在这乱世,李鹤必须保证每一位亲人的安全,哪怕大夏将倾。”
终于,两行热泪,顺着项智凝脂般的脸颊滚滚而下,项智语声哽咽,但语气坚定。
“我答应你,三年之后,君若来,我必跟随。”
项智低垂着头,暗暗饮泣,李鹤心中恻然,轻轻说道:“项智,此行心愿已了,寿郢更非久留之所,我打算,明天就返程了。”
项智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李鹤,良久,点点头说道:“与君既有此约,项智心中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便不再强留你了,你把石三和元觉留给我作侍卫吧,有他两人在,项智心中就时刻揣着希望,活着,也便有了盼头。”
说完,端起银樽,与李鹤轻轻碰了碰,一饮而尽。
李鹤依样,也将面前满满的一盏酒,仰头喝干。
孰知这杯酒刚一下肚,李鹤就觉得自丹田而上,一股暖流喷涌而起,很快,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火烧火燎的感觉,仿佛有一股通红的岩浆,散发着炽热,在身体内盘旋着,冲突着,似乎要找到一处缺口,喷薄而出。
李鹤“嘿嘿”笑着说道:“这酒好生奇怪,初始倒不觉得,这才不过三盏,果然酒力惊人,头有点晕呢。”
项智“格格”直乐,笑得花枝乱颤,用柔媚的嗓音,低声说道:“呆子,我早就说了这酒性烈,让你慢点喝,你偏逞能不听,怎么样,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李鹤晃了晃头,“呵呵”笑着说道:“是哦,不听你的话,总是要吃亏的哦。奇怪啊,我一贯酒量都还可以啊,平日里,烈酒也曾喝过不少,怎么今晚这么不经事呢?”
项智一脸的欢欣,不说话,只是看着李鹤。
李鹤感觉头越来越晕,体内的岩浆越来越炽烈,手足发软,眼皮似有千斤之重,看着项智,只见那张秀美的脸上,挂着自己从来不曾见识过的妖冶。
终于,李鹤再也坚持不住了,身子软踏踏的,往后面的靠枕上一歪,就要睡去,冥冥之中,耳畔只听得项智那充满魅惑的声音。
“夫君啊,原谅项智一片苦心吧,项智此生,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念想了,惟愿他日夫君得知真相,不要怪罪项智便好。”
“苍天啊,求你可怜可怜项智,既然能让项智拥有今夜之机缘,便保佑项智心愿达成,求你不要让项智一生太过悲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