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点点头,想了想说道:“不管这小子是准备单打独斗,还是跑去找土匪了,咱们都要把这个消息赶紧禀告长史,否则一旦出事,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张琪长吁一口气,说道:“这小子如果不是一个混蛋,最好单打独斗,即便被李鹤杀了,老子心里还佩服他是条汉子。如果这小子敢把土匪带进我这黔中城里,老张这口刀,可就不认得他是谁了,史钱啊,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史钱面色一惊,抱拳说道:“大帅,史钱再怎么粗笨,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等地步,若非知道事情严重,史钱怎会第一时间来禀告大帅?”
张琪点点头,问道:“以你对金武的了解,你估计他会何时动手?”
“快则三日,慢则五天,金武一定会动手的。这小子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无论跟谁发生矛盾,报仇从不隔夜。此次,他即便找不来他的堂兄,也一定还会回来自己单独干。”
张琪点点头,说道:“走!咱俩一起去找长史。”
史钱猜测的不错,此时,金武正坐在少阴山山寨的议事厅里,向堂兄金成诉说着满腹的委屈,就差脱去中衣,让堂兄勘验他屁股上的伤疤了。
金成虽然和金武是叔伯兄弟,但长得极像,都是一脸的络腮胡子,不过相较于金武的粗黑,金成要白净一些,眼神里也多了一丝阴鸷。
看着这个从小便跟着自己屁股后头的堂弟,一副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模样,金成知道,这一路上,堂弟一定吃了不少苦头。两天时间,从黔中赶到少阴山,他应该走的是捷径,而这条捷径,很多地方是没有路的。
金成“呵呵”笑着,说道:“二弟稍安勿躁,在我这山寨好好歇息两天,再说报仇的事不迟。”
金武豹眼一瞪,吼道:“什么?等两天?大兄,你可知道我这两天没日没夜地赶路,心里火烧火燎的,你让我等两天?”
金成笑着说道:“看你这幅急切的样子,你是想让我连夜出发吗?”
金武被噎得一翻眼,嘟嘟囔囔地说道:“反正最迟不能超过明天一早,咱们就得走。”
金成哈哈大笑,说道:“二弟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个秉性啊。我看不如这样,既然你得罪了上司,干脆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山寨干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逍遥!过几个月,我再给你抢个婆娘回来,你把家成了,不比你在那黔中城里守门强吗?”
金武脖子一拧,说道:“就是跟你干,也得替我报了仇才行。”
“二弟啊。”金成喝了口水,慢腾腾地说道:“你说话要动动脑子啊,你以为去那黔中城里杀个人那么容易啊?更何况你要杀的还是个当官的。你知道我们这些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什么吗?最怕惹上官府啊。”
“只要不惹上官府,咱们抢个农庄,劫个商贾,往这大山里一躲,官府嫌麻烦,睁只眼闭只眼,咱们也就安生了。你让大兄去杀官,那是把大兄往死路上推啊。官员被杀,官府能饶得了咱们?你就等着被剿吧。”
“大兄,不白让你干,你知道这个李鹤家里多有钱吗?”金武故作神秘地说道:“我都打听清楚了,这个姓李的,家里世代经商,还有个上千人的大作坊,家里的金银财宝多了去了,只要咱们能得手,我保证大兄你一生都不要再干了。”
金武摇着头,手指着这简陋的议事厅,撇撇嘴说道:“咱们干完了,如果那官军来剿,就你这破寨子,扔了就是了,咱们往山里一钻,躲躲风头,等官军一走,咱们弟兄不是照样过好日子吗?”
金成眼睛一亮,探身问道:“当真?这姓李的真的那么有钱?”
金武一拍胸脯,说道:“从小到大,我几时骗过大兄?如果能找到他家的金库,我保证能晃花你的眼睛,那里金银无数啊。”
金武说的就像他亲眼看到过那金库似的,其实,金成心里清楚,这个弟弟为了诳他出手,在故意夸张,但是,只须想象着那一箱箱明晃晃的金子,确实又让人心痒难耐。
“不成!不成!”金成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脑袋摇个不停。
“差点着了你的道了,越是有钱,越是不能干,这样的大户人家,府里家院无数,岂是我们这些人能拿得下来的?即便侥幸得手,那么多的金银,怎么带的出来呢?”
相比于金武心里的报仇,金成更关心明晃晃的金子。
“所以咱们要提前计划周详啊,干一趟买卖,便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我看这一票值得冒险。”金武继续鼓动着。
相当于金成所关心的金银财宝,金武更关心自己的复仇,只要能杀掉李鹤,少阴山的牺牲有多大,能不能全身而退,跟金武有什么关系?
金成紧皱眉头,仔细想着,眼神忽明忽暗,神情飘忽不定。
许久,金成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事太大了,我一个人也不好做主。我看这样吧,咱们把二头领、三头领都喊过来,大家议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