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回过头,看着自己的队员们,大家都席地而坐,有的在默默地吃着东西,有的在互相包扎伤口,有的则靠着墙垛,闭着眼睛,抓紧时间休息。从出发到现在,一天一夜的强行军,再加上昨夜的激战,这些年轻队员的体能,也已经到了极限。
李鹤默默地转过身,看着石堡前的山路上,猴子带着七八个人,在打扫战场,收集箭簇,准备再战。
李鹤看着远处老坪山巍峨的寨门,心里计算着时间,他估计,白练带领着大军,应该就要发起攻击了,只希望他们能早点打响,好让自己这支疲惫之师喘口气。
风雷营的队员们经过短暂的休息,又在李鹤的带领下全体出动,往石堡上运送石块,不管未来情况如何,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一定要做的,事实证明,这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大小小的石块,在石堡守卫战的阵地上,效果非常好。
当天光完全放亮时,李鹤苦等的攻山大军,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歹熊人却来了,而且,一次就集中了上千青壮。
看样子,这是老坪山山寨倾巢而出了,摆出的阵势就是志在必得。李鹤心里清楚,老坪山山寨这是放出胜负手了。自己虽然占据了地势之利,但如果歹熊人不计生死,使用人海战术,拼死一搏,自己这五十个人是撑不了多久的,一旦让袋熊人突破防线,进了石堡,自己这支队伍就凶多吉少了。
决一死战的时刻到了!风雷营自成立以来,最为严峻的考验,到了!
歹熊人这次进攻,分成了四个方阵,每个方阵二三百人,方阵与方阵之间,距离五十米左右,呈梯次进攻队形。
位列前方开道的第一方阵,最前面是紧靠在一起的四面巨大的藤盾,进攻的士卒躲在盾墙后面,紧随其后的所有士卒,都将手里的盾牌高高举起,护住头顶,整个方阵往前行进,就像一个用藤盾包裹的堡垒。
李鹤死死地盯着远处缓缓移动的方阵,面色凝重,他观察了一会,转过身来,大声说道:“待会敌人靠近时,弓箭手听我的口令,这次我们不需要再节省了,大家把所有的箭簇都射出去。注意避开盾牌,尽可能往人缝里射,以杀伤敌人,迟滞他们的进攻步伐为主。大军马上就要攻山了,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答道。
“好!准备战斗!”
方阵继续缓缓地向上移动着,当离着石堡还有四五十米远的时候,李鹤大手一挥,一声断喝:“放箭!”
石堡上下,箭矢如蝗,有的射在藤盾上,发出“嘭嘭嘭”的声响,有的则准确地钻进了盾牌的缝隙之中,钻进了隐藏在盾牌后面的ròu_tǐ里。
方阵之中,不断地有人倒下,但很快便又有人补上,方阵依然缓慢但却坚定地往上挪动着。
当第一个方阵离着石堡只有二三十米远的时候,李鹤一声大吼:“停止射击,投掷石块!”
刹那间,石堡顶上,飞石如雨。巨大而又连续的撞击力,使得方阵之中很多高举着盾牌的手臂,骨折筋断,再也支撑不住,原本队形紧凑的方阵,到处告急,现出很多的破绽。
李鹤又是一声大吼:“放箭!”
这个时候,强弓硬弩的优势一下子便显露无疑,一是距离太近,二是盾牌的保护不再严密,很多士卒的身体,根本就完全暴露在弓箭的眼皮底下,一射一个准。
短短的一瞬间,第一方阵便倒下一半有余,但是,剩下的人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仍然顶着头顶的箭雨和飞石,顽强地向石堡冲来,转眼之间,便有二三十人冲进了石堡的门洞,躲进了死角,箭矢和飞石再也够不着这些人了。
李鹤看着脚下嗷嗷怪叫着,拼死命往上冲的歹熊士卒,看着几百米开外,源源不断而来的,杀气腾腾的第二、第三、第四方阵,再看看自己身后已经疲惫至极的队员们,目眦尽裂。
遥望着远方的山寨大门,已经日上三竿了,却仍然不见攻山大军丝毫的动静,李鹤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愤怒与绝望。
“咣、咣、咣”,楼下传来一阵阵撞击大门的声音,李鹤知道,一旦被这些歹熊人撞开了大门,局面将万分危急。
李鹤擦了把额头上的喊,看着身旁累得手都举不起来的猴子,轻声说道:“猴子,你在上面暂时指挥一下,我跟占越要下去了。”
猴子看着眼珠子通红的李鹤,心里明白,公子这是准备玩命了,坚毅地点点头,说道:“公子放心,有猴子在,保管万无一失!”
李鹤抚了抚猴子的肩膀,招呼着占越,张氏兄弟跟着自己,顺着楼梯,下到石堡内。
刚下来,李鹤便看见被捆成一个个粽子似的歹熊守卒们,个个兴奋得“呜哩哇啦”乱叫唤,这些人早就醒了,听着外面的动静,清楚地知道自己人已经杀上来了。
其中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操着生硬的汉语叫道:“放了我们,赶快投降,我们寨主仁厚,饶你们不死!不然的话……”
李鹤膀子一挥,手里的砍刀画了个漂亮的半圆,这个小头目的脑袋便飞向了屋顶,然后直直的落下来,砸在另外一个守卒的脑袋上,石堡里,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声响。
李鹤看到,杨岱带着十几个人,正拼死地抵住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