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缓缓离去,李鹤看看天色不早了,便和石三等人聚拢在一起,一边吃点东西,一边商量着截杀方案。
天色越来越暗,寿郢往南的官道上,一辆宽大的马车飞快地行驶着。
车内,卢靖拍了拍前板壁,大声嚷道:“胡老二,你他娘的能不能慢点,颠死老子了。”
赶车的胡老二朗声笑道:“早到早干活啊,少爷。”
卢靖说道:“不急不急,晚点动手,趁他们睡着了,把握不是更大些吗?”
坐在卢靖身边的胡老大晒然一笑,说道:“卢公子,你咋着了,翠儿今天不都踩过点了吗?不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富家少爷嘛,身边跟着两个家丁,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
旁边的暗影里,一个女声说道:“大哥,不是两个,是三个家丁,还有一对老夫妻俩和一对小夫妻俩,另外还有两个娃娃,屋里好像还有两个女人,我没看清。”
胡老大刚想说话,车里另外一个男人笑着说道:“不是女人就是娃娃,人是不少,就是不知道有几个能打的。”
胡老大呵呵一笑:“卢公子放心,待会你就在车里等着,哥几个下去,嘁哩喀喳,砍瓜切菜一般,盏茶功夫,保管完事。”
胡老大等人,是真的把李鹤当成一个落难的富家公子了,这样的人,稍微一吓唬,还不就软了?
卢靖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妙。如果得手了,千万记住,把那个叫李鹤的年轻人给我留着,老子必须扇他一巴掌解解恨。”
这时,车厢最后头的角落里,一个尖细的嗓音阴恻恻地说道:“卢公子,活干完了,你答应咱们的钱可得爽快点,咱们兄弟可是在拿命跟你换钱呢。”
卢靖一听,火了,拍了拍身边的皮囊说道:“你打听打听,在钱上面,老子什么时候耍过赖,金子在这呢,活干完拿走。”
胡老大呵呵笑着说道:“公子爽快!不相信公子,我们兄弟还不来呢,公子您就瞧好吧。”
车行辘辘,在离着桃坞还有一里多地的地方停了下来。
几个人跳下车,胡老大吩咐道:“老二,就按咱们商量好的,你跟黄狗从后面窗子进去,我、翠儿、黑狗,我们仨从前院翻院墙进去,到时候,看我的手势,大家一起往里冲,除了那个姓李的,一律不留活口,记住了没?”
众人抱拳,齐声唱了个喏,冲进无边的黑暗里。
桃坞。
除了厨屋里还有一丝若明若暗的灯火,整个农庄大院,在黑暗中静悄悄地躺着,仿佛也睡着了一般。
牲口圈里,羊叫咩咩,一群牛儿夜间反刍的咀嚼声,传出老远,一切,都如这寂静的夜晚,显得静谧,安详。
最东边的一间屋里,传来一个男人很重的呼噜声,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伏在墙头的胡老大心中暗笑,睡得可真香啊,死到临头,尚且不知,睡吧睡吧,再过一会,你就可以永远地睡去了。
他大手一挥,墙头的三个人,飘然而下。
屋里,李鹤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从墙头跳下的三人,冷冷的笑了笑。这时,后窗“哗”的一声,响动。
李鹤没有动,他知道夜行人的习惯,这时投石问路呢。
紧随其后,一道黑影,像箭一般射了进来。李鹤镇定地抬起手弩,对着黑影,就是一个两连击,耳边只听到两声“扑、扑”的闷响,伴随着一声“哎呦”,黑影重重地落在地下。
李鹤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那人,拉开门,就往屋外冲去。
这是李为专门从韩国带回来的,配有合金钢括机的劲弩,这么点远的距离,挨上两箭,基本没有活口。
另外一间屋里,黄狗一看胡老二冲进去了,也跟着撞破后窗,冲了进去,可当他从半空中往下落的时候,脚却没挨上地,整个人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缠住,晃悠悠的悬在半空中,使不上力气。
黄狗伸手一摸,暗道不好,自己落到了一张渔网里,正当他连忙挥刀要砍渔网的时候,一柄锋利的短剑从他的颈下走过,登时,血花四溅。
石三顾不上再给黄狗第二剑,拉开门就往外冲,院子里,李鹤已经和胡老大接上了手。
胡老大挥舞着手里的宽背砍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向李鹤头上劈来,李鹤轻盈的一跳,闪过了这一刀。胡老大一看劈空,斜着刀锋,顺势朝李鹤的腰间削去,李鹤腰身一拧,堪堪避过。
连着躲开胡老大的几刀,受占越指导刀术多年的李鹤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刀法固然势大力沉,但精巧绝对不足,几个照面下来,破绽百出。
李鹤凝心静气,躲开胡老大一记劲道十足的劈砍,趁着他还没来得及撤刀,蹂身而上,右手的镔铁砍刀,旋风般直奔胡老大右肩略去。
胡老大见势不好,仓皇闪躲,哪知李鹤这是一招虚招,就在胡老大胸前门户大开的时候,李鹤左手的短剑,准确地找到了胡老大的心脏,深深地扎了进去。
胡老大一声闷哼,重重地栽倒在地。
李鹤掉头,挥刀砍向正与石三缠斗不止的翠儿。
胡老大的一声闷哼,让跟石三缠斗本已十分吃力的翠儿,立刻乱了心智,李鹤砍来的一刀,带着欺负人的架势,自上而下,势大力沉,翠儿拼命闪躲。
其实,李鹤刚才从她的几声轻叱里,早就听出这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