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折腾了几天,终于有领导受不了了,找石金宽谈话,让他一定要妥善解决这个问题。石金宽左思右想,心下一横,干脆自己办个厂得了,把这些人都弄来上班,也省得他们跑出去闯祸。
就这么着,石金宽办了这个柳市通用电器厂,挂在街道居委会的名下,向居委会交些管理费,算是个集体企业。
谁曾想,这柳市通用电器厂一办起来,可就了不得了了。
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啥商品能生产出来都不怕卖不掉,知青们有了工作,有了收入,也不吵了,也不闹了,再加上都是在南云边疆吃过大苦头的人,上班这点辛苦在他们眼里那是毛都不算一根,当真干的是热火朝天,风生水起。
这名声起来了,来投靠的知青越来越多,石金宽也不推辞,全部收下,求安稳的就安排在自己的老厂当个工人,爱折腾的就让这些人“承包经营”,单独成立“车间”,各车间“自负盈亏”。
说是“车间”,其实就是一个个的家庭作坊,借着“柳市通用电器厂”的名头自己在外面接业务自己生产,然后向厂子里上交管理费,而郑项青就是“爱折腾”的其中一个。
干得好的“车间主任”,被大伙儿按他们经营的不同,称为了“大王”,那所谓的“八大王”其实都是这么来的。
就这么着,一下子涌现出了32个自负盈亏的“车间”,才一两年的功夫,柳市通用电气厂名下的年总产值居然过了亿!开玩笑,1980年,整个柳市的所有企业加在一起,产值都不到800万,这一下冒出个过亿的企业,那还不牛到天上去了?也难怪那位大人物,要来厂里考察了。
闲话少说,回到现实,石金宽听郑项青说的严重,也不禁有些发呆,忙问道:“项青,你说说,什么事情那么严重?”
郑项青道:“我听说点消息,这政策,可能要变!”
石金宽闻言,吓得脸都白了,“腾”的一声站起,问道:“你听谁说的,这政策怎么要变,往哪儿变?”
郑项青却不回答,他先转身去关了门,然后再回头,找了张椅子坐下,这才开口:“石厂长,我这次去了趟宁都,见了一位高人,他不但给了我一个产品,还指点了我一番道理,我听得是茅塞顿开啊!”
于是他把那天晚上跟潘水生以及谭振华的谈话,拣能说的说了一遍,又把昨天和谢广丰一起到闻州市轻工局的见闻跟石金宽学了一遍,最后说到:“从我昨天听赵局长谈话的意思,这个事情现在上面还没个准确的说法,但是有不同意见那是肯定的,谢厂长最后给我们出了一个主意,让我们找找那位,也许事情还有转机,至于这敲门砖么,就是那位高人给我的这个小玩意了。”说罢,又拿出了图纸,把迷你风扇的原理以及想要通过这个产品达到的目地说了一遍。
石金宽听得是目瞪口呆,愣了半晌才长叹一声,说到:“你那位高人朋友,看事情是入木三分啊,这解决问题的方法,也是独辟蹊径,匪夷所思,厉害啊!哪天有缘能拜见一下,让他指点指点我才好,你别看我这里现在天天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其实每天都过得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
郑项青一撇嘴,心想:“美的你,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哪那么轻易就能让你上船!”嘴里却说:“等有空,我一定请他到柳市来,让他跟你好好聊聊!”
石金宽思索了一阵,振奋精神道:“既然你那位朋友说了,老谢厂长也是这么认为,正好那位上次到我这里考察也留了口风,让我有问题随时可以去找他,那么大领导说话总该是算数的吧?要不我们就去走一遭?”
郑项青道:“石厂长,一会儿要是能见到那一位,可不能直话直说,我昨天可学了一招,咱们应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