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默许之下,孙乾骑上袁尚所赠快马,朝永安县城催鞭而行,一路上不禁回顾跟随刘备所受之苦,今日有可能修得正果,心中感慨万分,大丈夫想在这乱世立一番功业真心不易。
“来者何人?”城楼上,一名军官将右脚架在箭垛上,手里拿着个大黄梨,此时东面城门紧闭,见有人骑马过来,迫不及待先啃了口。
其余兵士以各自的姿势站着,有人不停驱赶着粘在身上蚊子,它们皆是从茂密低矮的灌木丛中飞来,在夏日的夜空中没头乱窜。
孙亁高举着火把,扬声喊道:“在下孙乾,受刘皇叔之托来见孟子度将军,有要事相商!”
“你说的是皇叔刘备么?”那军官朝地上吐了口浓痰,继续享受着梨肉的多汁清凉。
“正是,同时在下还略备了些银两,想请这位军爷及兄弟们喝顿酒!”孙乾是个商人,商人最懂得以利诱人,于是换手拿火把,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故意在手上颠了颠,让楼上人听得到响动。
“好家伙,有备而来啊,兄弟们,开开门!”满脸肥油的军官一口气将手中的梨收拾干净,残核被扔到城墙之外,他放下腿来,打了个呼哨,像招安后的土匪般晃步走下楼来。
城门嘎吱被打开一条缝,军官伸出脑袋,见外面没有埋伏别人,便朝孙乾摆摆手,意思是让他靠过来。
“军爷,请笑纳!”孙乾将钱袋子整个递到他手里。v更新最快/
“哎哎,我看你倒像个生意人,到底找孟将军什么事?”那人一看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收了人家银子,还问那么多干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家主公刘备准备入川去投奔刘璋大人,想借道过永安城,所以特来找将军商量一二,若是应得此事,愿意支付大笔报酬!”
“好事,好事,来来,你先进来!”军官又将门拉开一点。
孙乾驱马欣然进门,想看看他到底打算搞什么鬼。
“我只是个城门校尉,与孟达将军并不熟,这么大晚上的放你进来,说不定还要挨处罚,要不我告诉你地点,自己进去寻找,别说是晚上进来的,更别提我和银子的事,就说是白天进的城,行么?”
孙乾笑了,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想摊上事,只想攒点小钱。
“没问题,这事要是成了,回头我再给你一些酒钱!”
“你往前走一里地,那儿有个酒幌子,左拐弯向大街深处再走二里,便能看到城中军校场,这孟达将军的亲卫军就驻屯在里面!”军官打开钱袋子,露出满意的神色。
“好,那多谢这位军爷!”孙乾马上向其拱手,然后按他指引的方向驱马前行。
永安县城的晚上异常安静,街上少见灯火,想必百姓们有早睡的习惯,孙乾匹马踏地,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单调而寂寞。
如此走了三里来路,果然有几处灯火浮现于黑夜之中,士兵执枪的身影落在地面上,听到马蹄声,校场入口的卫兵都警觉起来。
“甚么人,宵禁时分还在外面溜马,不想活了,下来!”为首卫长挺枪过来,不由分说将孙乾从马上拉扯下来,一把夺过其手上的火把。
“军爷,军爷,我是有重要情报通禀孟达将军,还望进去知会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想见孟将军,凭什么信你?”这伙卫兵是孟达的亲信,平日向来骄横,见孙乾瘦弱好欺护,便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们不要脑袋了,我可是益州别驾张松张大人的亲随,特来与孟达将军通信,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待得起么,快快进去通报!”孙乾见他们死死纠缠,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只要见到了孟达,一切都好办,千万不能栽在这群哨兵手上。
“张大人的亲随?”卫长朝两名属下摆手,军中谁不知道,张松与孟达、法正皆是故交,他们亲如兄弟,此人既然喊出他的名号,不得不小心谨慎处置。
“有何凭证?”
“等见了孟将军便知真假,我这条命在这里,还需要凭证?”孙乾昂脸望向远方,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使人不得不信。
“要不...”其中一名卫士似乎真信了,疑神于卫长。
“你去看看,刚才我见孟将军营帐还亮着灯,也许正在夜饮!”卫长拿枪敲了下那人小腿,想让其跑一趟。
于是卫士将长枪刺于地上,拨腿进入校场,前往通报。
片刻功夫,那家伙飞快跑来,脸上红通通的,隐隐约约有五根指头印,其余二人见状呵呵笑起来,显然卫长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孟达将军醉酒之后性格狂野,见男人就想打,见女人就想非礼,这个时辰去惹他,无疑是要吃大亏的。
“怎么说?”他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属下。
“让马上带进去!”那名兵丁只觉得脸上麻麻的痒,一有空就伸手去摸。
“走吧!”卫长拉了拉孙乾的袖子,然后自顾大步跨过岗哨,想必是亲自带他进去。
走过阵阵战鼓和一排排营帐,偶而有一两个放哨的兵士朝孙乾拋来异样的目光,紧跟在卫长身后,他心中窃喜,总算就要见到真龙了,这一路来真是惊险万分,还好平日积累了些手段。
“将军,人来了!”卫长带着孙乾并腿立于军帐外,从灯光反射出来的身影看得出,有个人正坐在案边,手里端着酒碗形状的东西。
“让他进来吧,你滚!”粗鲁的声音传出,吓得那名卫长丢下孙乾转身便走,出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