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常兄,好久未见,没想到你依然神采飞扬,健壮不减当年!”见钟繇立于关城之上,韩遂于军阵之前拍马与他打声招呼,叙叙旧情的同时,希望对方能看在往日交情上,善待自己的女儿。
钟繇自然认得韩遂,这老家伙常年风餐露宿,身体反倒越来越壮实,奋马扬蹄于军阵之中,不输壮年将军,真是西北一虎也。
“呵呵,若是文约还念往日情份,不如撤去军马,咱们卸甲收械,以酒会友不好嘛,何必刀枪相见呢?”见对方有意重提往事,反正自己是守方,有的是时间,钟繇不免与之隔空喊话。
“就算我能答应,我身后几十万西凉将士不会答应,我们讨的是曹贼,与钟先生无关,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先生三思而行!”
“既然是各为其主,就不必如此客气,有句话我想当面问问,相比这潼关隘口,难道文约对自己的女儿就没有一点亲情了么?”看来双方都是有信仰的人,谁都劝服不了谁,有一点钟繇很想明白,韩遂是如何让自己放弃亲生女儿性命的。
“大丈夫横行于世,驰骋千里行于义,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绊,元常兄,战争是男人之间的事,怎么我们也算是老交情,做君子还是人,由你来选择!”韩遂也不想多废话,毕竟马超和张鲁在身后有耳朵长眼睛,万一生起间隙就不好了,于是挺枪一指,拍马回到阵郑
韩遂的话虽然影响不到钟繇,但是他对楼上饶了解彼为深刻,钟繇常在人前自诩为君子,喜好以圣人之道约束后饶行为,若此番真的将韩茜绑到关头做为人质,以死威胁她的父亲,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以后还如何面对昔日的朋友和家人。
“军师,少和叛贼废话,我看不如直接将犯人押上关来,看他忍心不忍!”曹彰实在看不下去,战阵之前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这可是曹操在少年时便教过他的生存之道,狼性文化不适用于这帮好面子的文人,他们永远不会懂得胜利的重要性,只有胜利者才能即定荣辱。
“不可,一但激起西凉军全体之斗志,你我离死期不远矣,紧守关门,不得出战,有违令者,立斩不赦!”钟繇身为重臣,话还是有些份量的,就算是曹操来了,他都能以一言而顶之。
见楼上的人头相继退去,马超感觉被对方严重羞辱,要知道二十万大军可是摆开决战阵势,楼上的人怎么能置若罔闻呢。
“曹彰儿,今日本盟主亲自前来,就是要一举破关,杀入关中以血父仇,曹家上上下下的孽种伸好脖子待我来砍,切莫做缩头乌龟!”马超怒吼之声如虎啸山林,惊得楼上帜旗遇风静止不敢随意飘摇,士兵相望侧目,拈着兵器的掌心频频冒汗,长安溃败记忆犹新。
骂是没有用的,要是能将敌将骂出来,这二日阎行和王双的努力不至于白费。
“擂鼓,攻关!”马超见无人搭理,拨出腰刀往前一指,下达进攻的命令。
排在前面的是汉中攻城步兵,他们左手持铁面圆盾,右手紧握环手刀,只等前面将攻城梯架至墙边,一个仰冲,直接冲到第五六格横栏上,将圆盾置于头顶,扶着梯沿努力往上攀爬。
楼上哨兵见敌人冲上来,齐声大喊,先是一通箭雨,发现皆被铁盾挡住,遂搬抬檑木和滚石沿墙面倾泻下来,砸得汉中攻城兵人仰梯翻,双方便如此反复对抗,直到关墙下尸肉模糊。
“盟主,这样攻不是办法,我汉中兵虽然精锐,也抵不住如此坚厚之城墙,不如!”看着自己的兵丁为了信仰大量死去,最为着急的便是张鲁,他不想在潼关白白消耗自己的实力,入了关中又是骑兵的下,落得吃力不讨好的下场。
岳丈的话,马超不得不重视,身侧李儒也探出脑袋,他心里清楚,盟主迟迟不肯动用重器,是怕误伤了关后面的韩家女儿。
韩遂自然不会上前催促,他嘴里那样,但心里还是护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再消耗的又不是自身力量。
“盟主,贤婿,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呀!”稍微疑迟,又冲上去一个方阵,转瞬间,折损了大半,零零散散退败下来,张鲁心里滴着血,他翻身下马,抱住马超的大腿,直言哀求。
“传令,停止进攻!”马超脸上流着汗,他也不想这般,可是疑迟不进的话,士气跟着慢慢消退,到时候就算占得优势,前锋也不见得敢冲杀上去。
令旗向后舞动,前面的士兵如释重担,疯狂退将下来,回头望着一地的血水,都在庆幸躺在地上的不是自己。
等到众兵都退下来,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战场跌至冰下温度,马超打马回到大帐之内。
张鲁、韩遂领着各自将领纷纷揪帘而入,大家心里是又气又急,初战告败,军中谣言四起,谈论的不是打不过对方,而是盟主的妻子被曹军虏掠一事,都认为这仗再怎么打,最终也要言和。
“要是你们真的狠不下心,我看干脆就此散了,省得拿我的兵士出气!”最有意见的莫过于张鲁,他身后张卫和阎圃鼓着大眼睛,鼻孔里呼出团团白烟,都在强压着内心怒气。
“阆中候,话不能这么,不是你的女儿,当然不心疼,要不下场让你五个儿子当先锋前去冲关?”王双叉着剑柄,想为主子打抱不平,谁舍得自家儿女的命。
这一问,反倒把张鲁唬住,五个儿子都是宝,舍哪个都不愿意。
“盟主!”韩遂自知理亏,不得不抬起脸来走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