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川中兵力有所调动,第一个紧张的肯定是张鲁,张任领着十万精锐撤回川中,传言刘璋令其增兵葭萌关,似真非假的消息使得他坐卧不安。
“汉中城高墙厚,别说守军充备,光凭教内那些散落各处的徒子徒孙,就够他刘璋受的,天师无须担忧!”军师阎圃不忍主上担心,替他分析眼前局势。
自从敲定马超婚事,来自南面的压力锐减不少,也许正是如此,刘璋才会急着召回张任。
“要想高枕无忧,还是要搞定韩遂,只要我们与雍凉各部搞好关系,借他一万个胆,也不敢动汉中分毫!”想着又回到这件棘手之事上面,明明和韩遂约好两家亲事父母做主,谁知道他家大女儿如此蛮横,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那件事,李儒不是说有回旋余地么?”阎圃像是知道些什么风声。
“李儒的意思,是让马超和韩茜见上一面,如果他们两家能成秦晋之好,我们也算沾着亲,三家再次合兵,席卷关中,到那时,刘璋就成孤家寡人,想巴结我们,也不带理的!”这个方案虽然听起来怪别扭,倒可以试试,只是张家免不了颜面失尽,那几个不成气的儿子只怕真的要以身殉道了。
“那天师的意思,就把这门亲事让给马家?”
“韩遂的女儿不愧是他亲生的,就凭那般心气,能不能看上马超还两说,这事我倒也不会反对,只是瑛琪那边,可能要吃点亏!”张鲁疼爱自己的女儿,但在事业上确是丝毫不让,要想保住汉中,将五斗米教发扬光大,个人取舍算得了什么。
“这事马家也不好跟韩遂去提啊!”阎圃觉得,马超也是好面子的人,不会主动去贴老对头的屁股。
“所以才叫你来商议啊!”张鲁呵呵笑起来,不要以为他是闲得蛋疼,没事将军师叫进府上交流感情,堂堂一教之主除了军政还要照顾组织上的事,忙得很。
阎圃这才明白过来,他和韩遂女婿阎行是同族兄弟,论辈份对方要叫他一声大伯,主上是想利用这层关系,让他去搭桥牵线。
张鲁心里清楚,他和韩遂的约定告吹,是韩家的原因,对方也不好意思见他,两家陷入很尴尬的局面,又怎能再次将对方的女儿推给马超呢。
让阎圃去,自然也是李儒的建议。
“行啊,既然天师不反对,我乐意成全此事,只要对汉中有好处,何必怕别人说嫌话!”阎圃不愧为张鲁的头号谋士,有担当和舍己精神。
“在那边可千万不要提我,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张鲁眯起眼睛嘱咐,自己的儿子没吸引力,也怪不着人家,睁只眼闭只眼乐看其成。
“那是自然,我只当是为侄儿的岳父排忧解难,毕究韩蛮子并不想被我们两家边缘化,他也是有苦难言!”
“去吧,此事若成,记你大功!”唆使军师去给相亲对象当媒人,只怕也没谁了,张鲁伸手擦了把脸,即使是当着自己人的面提及此事,他都觉得丢脸。
阎圃前脚没走多远,后面张富垂头丧气撞进内屋。
看着像来讨债似的大儿子,张鲁长叹一声,不得不再次打量一番,难道自己的儿子就这么差劲么?
“父亲,韩家就是故意的,让我站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那女人连面纱都没摘,问了一问句话就转身走了!”
“问啥?”张鲁哭笑不得,这男女之事,不过是一面之缘,倒也有些好奇。
“她问我,你们学道之人不是说不食五味么?”
“你怎么回答?”张鲁伸长脖子,很想听听下文。
张富摸摸脑袋,开始支支吾吾:“我说,我说我可以为你放弃这层身份!”
“混帐!”这下把张鲁给气得,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东西,抬起脚便飞踢过去。
“父亲,我要是这辈子娶不到媳妇,还修什么道啊!”张富满脸委屈,见真要打,撤腿就跑,嘴里一个劲叫苦。
“哎!”张鲁摇摇头,只怪悟道之前做了太多错事,天尊要惩罚也没办法,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阎圃奉命进入韩遂营中时,阎行正与王双饮酒,两人将刚刚在林中捕射的麋鹿架于火上烧烤,露天设案摆酒,喝得正兴起。
“不见不见,什么亲戚,不认识!”听到门卫来报,阎行也没细想,光顾着啃食香喷喷的鹿肉。
“他说是你大伯,姓阎名圃!”士兵猫着腰,怀里揣着刚刚收下的钱串子,冒着挨打的风险再次禀报。
“那不是你同姓兄弟么,听说做了张鲁的头号军师,混得风声水起,兄台不妨见见!”王双没喝糊涂,这年头,多交一个朋友比多得罪一人要好,见见又没少块肉。
“唉,既然王将军都这么说了,不妨叫进来吧,来人,添张案来招待客人!”阎行解开羊皮袄上的扣子,圆鼓鼓的肚子垂将下来,显得很豪爽。
阎圃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股子肉香,没想到来得真是时候,不过看了一眼座上的阎行,对方并没有马上站起来欢迎他。
“我猜得没错的话,阎将军应该是从蜀地外迁到西凉的吧?”
“你又是哪里人?”阎行有些惊讶,这人自称和自己是同宗,还是叔伯辈,看来是有些依据的。
“我是益州巴西安汉人,阎氏在那块是大世家,族人号称上万!”阎行是个莽夫,对自己的祖谱并不关注,他只知道爷爷辈从蜀地迁至金城,原居地正是益州巴西,这点身为言官的阎圃一清二楚。
“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