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前方未见曹军踪影!”探马吁住马匹,起初担心自己有去无回,像是老天爷可怜,想让他回家再见妻儿老小,要不以虎豹骑的本领,十个斥候最多只能回来五个。
“再探!”这个声音让人绝望,刚从虎口岀来,又要再赴鬼门关,探马心头一凉,极不情愿调转马头,吃兵粮即是如此,有什么办法呢。
张任拈着青须闭目沉思,他不大相信斥候的眼睛,虎豹骑行动迅速,隐蔽、伏击、设陷等战术运用灵巧,要确认他们的行踪,至少要将搜索范围扩大到三十里以外。
“曹兵负责监视永安驻军动向,没必要躲躲藏藏,依我看,定然是前方胜负已分,他们有了新的部署!”隔一骑之地的马云鹭燕眉微沉,有时候打仗需要凭直觉。
战争不是儿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张任是老江湖,没有确实证据,他不会轻易相信敌军已经撒兵,万一是夏候渊设下的埋伏,他需要对士兵们负责。
“谨慎没坏处,马将军,听说你们西凉军在西北所向披靡,打得曹彰龟缩入潼关不敢出战,难道不需要探明敌情便盲目出击么!”
“那不一样,长安城下地势平坦,一眼便能望见敌军动向,眼前这片丛林树木摭眼,查找起来甚是麻烦,非常之地,当用非常之术!”马云鹭高挑眉头,眼前这位川中大将打仗太过死板,难怪会放弃襄阳躲入永安。
张任自知与女子争论必然理亏,便不再接话,只是心里对云鹭更加倾心。
“整个西凉都在传言,张大都督其实是个逃跑将军,月前要不是主动放弃襄阳,盟军主力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快,不知大都督是怎么想的?“前方消息不明,坐在马上无事,云鹭不免提及心中困惑,这一问,惹得张任满脸通红。
“哎,说来话长,襄阳之战我主认为并无把握,这才撒的兵!”
“呵呵,川中号称有三十万大军,竟然让曹操取下襄阳,如今大都督手握十万精兵,却移步不前,岂不让天下人下耻笑!”并不是西凉人看不起川兵,君主统帅不争气,有什么办法。
这话说到张任心坎里,免不了勾起全身刺痛,他不想做缩头乌龟,却实属无奈。
“哎”
“大都督何故长叹?”马云鹭见对方愁眉不展,不禁相问。
“可惜我一身武艺,却扶庸主,只图自保朝夕,无天下之志,迟早炊鸠自尽,不知埋骨何处!”张任见张肃沒有跟出来,小声念道。
“为何不另投明主!”
“我可不想步吕布后尘,功名不就反而落下三姓家奴的坏名声!”张任微微一笑,择主如赌命,一注定输赢,命运如此,再挣扎也没用。
马云鹭笑出声来,没想到眼前这位还挺有意思的,愚忠还愚出道理来了。
“还笑我,你父亲马腾当初本可自立于西北,为何非要进京对汉室表忠心,结果落入奸贼之手!”
如果世人都如吕布那般见利忘义无始无终,这天下岂不更乱,马云鹭想想也是,至少张任并不是墙头草。
正聊着,斥候从远处打马过来,又不敢惊扰他们,只能原地打转,希望引起注意。
“快报!”张任正想避开话题,瞅见斥候上来,急忙招过来。
“大都督,方圆三十里并无曹军踪影,据山间猎户说,今晨见大批骑兵向江陵方向急行,以此看来虎豹骑已经全军撤退了!”斥候摸摸流汗不止的脑袋,今天运气真好,在林间道上纵马一上午,没有遇到一个敌人。
两人疑迟间,相继又回来几名斥候,也没有追寻到曹军的踪迹。
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长江之上的决战接近尾声或已经结束,如果是败了,夏候渊急切救主,自然纷乱而退,若是得胜,大局即定,便不惧川中兵势,解除监视并不算意外,只是到底属于哪一种,无从得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是哪一种,马云鹭此时率领五千弩兵进入荆州,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无论是曹操和袁尚,他们对川兵都不会有太多善意。
“马将军,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前方不管胜负如何,战事已经结束,对益州来说,最佳时机已失,此时再出兵,凶多吉少!”张任更加担心马云鹭的安全,荆州多方势力鱼龙混杂,没有强大的兵力最好不要擅自介入,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大都督关心,你且回城,除了战场,我没有别的去处,纵是龙潭虎穴,本将军也要闯一闯!”她本就是逃婚出来的,刘璋那色眯眯的眼神能把人吃掉,不想再回成都,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和天下诸英雄一样,在这乱世创下属于自己的事业,让天底下所有男人重新认识女人的存在。
张任愣了一下,他想找个好听的理由将对方留下来,却一时难以切齿,犹豫间,马云鹭向部队发号施令,催兵大进。
“大都督,再会!”这声音传来,人和马已经扎入兵海之中,惹出张任一万个后悔。
“哎!”也许上天只安排了擦肩而过的缘份,又或是像她这种巾帼女将根本无法驾驭,连自己的运命都掌控不了,又能给她些什么,张任只能低头叹气。
“大都督,主公的撤军令下来了,要你马上回师巴郡,镇压南蛮叛军!”张肃的到来如同雪上加霜,他手里摇摆着刘璋手书,露出得意洋洋之色,成都之内还是有人懂张任,知道他会不甘心,马云鹭走了没多久,便从刘璋那里要了道命令随后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