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也太狠了吧!”曹植刚刚伸出手,吓得李典大声叫喊起来,生怕他要去摸伤口。
“无碍,末将死都不怕,还惧这点皮外伤!”身上刺痛,嘴里却不服输,这才是战场上叱诧风云的得力战将,曹植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手下没有像李典这般带兵打仗的硬汉。
“张文远啊张文远,临阵抖抖威风就罢了,还公报私仇,太可恨了!”
“公子,这都是属下的错,犯错该罚,不怪张将军!”曹植的突然表态反倒把李典吓坏了,也不知他此时说这话是何意思。
“曼成啊,你递给军师的信我都看了,当时面临那种荒唐的命令提出质疑本来就不算过错,再说你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拒不执行,张辽竟敢放跑敌将,对自家兄弟反倒动用私刑报复,岂有此理,改明我向父亲禀明,张辽有失大将气度,不适合领军!”
见曹植分明是站在旧将这边,两人这才放宽心,一肚子苦水终于找到倾泄的对象。
三人竟然将伤痛抛之云外,将话题聚焦到张辽身上,从他如何恬不知耻的投降,又如何巴结关羽,在河北时被马超打得落花流水一事都搬出来详解。
“张辽不行,我要临阵换将不可!”最终曹植得出结论,他想借此时机提拨李、乐二人为自己所用,有了他们的支持,那个绊脚的程昱独木难之,也只能乖乖配合,以此重整自己的势力。
军师府其实是一处稍高的民房,从周围来看已经算得上是保存比较完善的住处,张辽接到传唤从关上下来直奔到这里,此刻他满脑子里想着孙权为何迟迟不肯退兵。
“文远将军辛苦了,来,喝茶!”程昱伸出干瘪手掌,示意对方先坐下来。
“好茶!”张辽根本就不懂茶道,他只是想说句让军师称心如意的话来。
“你知道为什么喝茶的人不喜饮酒,饮酒的人很少有喜欢喝茶么?”程昱起身又给他加上一杯,像是有什么话不好直接说出口,要借事说事。
“还请军师指教!”张辽一时也猜不出来,文人这些套路,只能由他们己去说道,你始终猜不透。
“酒,刚烈之精华,而茶呢,清淡柔情,两者互为克星,茶能清脑,酒能乱性!”
“好像是这个道理!”张辽也只能点点头。
“李典这个人,自幼好学,不喜兵事,后来天下大乱,弃文从武,这是没办法的事,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与生俱来带有一种书生气,遇事犹豫不决思虑再三这是文人的品性,所以...”
听到这里张辽才恍然大悟,看来李典还是没有藏着噎着,程昱今天突然说这种话,必定是李典和他说过什么,嘴上说不告状,背后却说三道四,一股邪火在文远心中聚然升起。
“军师,我明白了,曼成的事是我做的不对,他茶我酒,不可粗卑待之!”张辽不想费太多时间讲道理,军令如山在他心里是铁律,不管是兄弟情义还是同袍的情义都要让道,事关战争胜负,岂能儿戏。
张辽说完站起来身来,一言不和,早点离开是件好事。
“别急,文远,我不是说你有错,而是觉得你这样做非常得体,冶军严明一直是丞相再三强调的事情,你执行得很好!”程昱看到对方脸色乌黑,断定他会错意,连忙起身将其拦住。
“是嘛?”没想到全军上下还有一个真正能理解自己的人,文远大为振奋。
“当然,这件事我也跟五公子商量过,他也表示赞同你的做法!”
“那多谢公子军师的支持!”张辽有些喜上眉梢,看来还是明理的人居多。
张辽是个执着于统兵方略的人,这也是曹操最为赞赏的地方,这种人往往能够统御一方独挡一面,因为他有自己原则,谁违反了,无论亲疏,皆能获得相应惩罚,无规矩便不成方圆,有了规矩,大军便能按部就班的执行预定计划,这是为帅者的基本素质。
“文远,你知道的,目前丞相率领主力征讨荆州,我们担负着南方战线的安全,若是因为将帅不和而导致兵败,这个责任没人承担得起,所以,依我之见,李典的事,就不用再追究了!”
“无碍的,一切按军法来,我已经将其杖责二十军棍,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张辽似乎觉得没那么严重,他坐下来,将第二杯茶一饮而尽。
“你,你打了他二十军棍?”程昱定了定神,真是雷厉风行啊,看来还是叫晚了。
“嗯,按常理,应该是五十军棍,他能主动承担责任,知道错处,便改为二十,如今看来,是罚轻了!”杯子在桌上打了好几个圈,对于告密者,恨不得再加三十军棍。
“够了,够了,现在是战局的关键时期,前方还需要将军指挥作战,切不可责罚过重,就此饶过吧!”程昱生怕他真那样做,非得把李典逼上绝路不可,文人最好面子,当众挨打,叫他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如何做人。
张辽出了军师府,心情很是不好,仅仅因为军中小小的惩戒之举,便惊动军师和公子,要是都这样,这兵以后还怎么带。
“将军,您的书信!”刚刚回到帐中坐下,便有卫士送来急件,光看封皮上若大的‘曹操’署名字样,便已知道不是小事。
拆开看时,张辽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匹夫,安敢如此!”
没想到事隔半月不到,关上的事竟然捅到了丞相面前,还特意休书过来嘱咐将帅和睦的重要性,这脸打得咣咣响,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