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
对于武当派而言,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创派数百年,将史无前例地招收外门弟子。
一大清早,武当山的山门前便聚集了大量慕名而来之人,这其中年纪最大者有三十多岁,最小的不过九岁。
在此之前,武当派收弟子向来随缘,如此对大多数人而言便相当于无缘。
身为江湖上第二大门派,武当如今大门敞开广收弟子,自然是不愁没有人来。
不过,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可不一样,只能在武当修行两年,两年后除了一两个资质较佳的弟子除外,其余的将得离开武当。
此外,外门弟子还得每年缴二十五两银子的费用。
即便如此,赶来报名的人数都远远超出了武当众人的预期。
“小道长,什么时候才许我们上山呀?”
“是呐,小道长,我都等了一天一夜。”
焦急等待的众人对拦在山门前的小道士不停询问,他们都没想到,眼前这个唯唯诺诺不善言辞的小道士,便是青武榜上排行第三的林洞先。
昨晚林洞先便被春桃安排来到此处,将想要上山的人拦住。
上山,看着山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春桃小声对郭应之说道:“大师兄,早知道就每人多收点银两了。”
郭应之骤然不悦,然后看向春桃。
春桃立即低下头,心想着大师兄肯定要指责自己贪财了。
“是呐,我也便觉得少了。我武当山人杰地灵,实属风水宝地,既不乏上等武学的心法和招式,又不缺我等德高望重的名师倾囊相授,将来还会请蜀国国师赵佑川,青武榜第二的叶飞,清音坊掌门魏诗等大名鼎鼎的高手前来助阵,给弟子们指点,别说一年二十五两了,我瞧一年五十两也不算贵。”郭应之道。
春桃诧然,没想到郭应之居然是这样的大师兄!
“大师兄!”一旁地王飞炉斜眼看向郭应之,“不知昨天是谁偷偷跟我说,担心二十两银子一年太贵。”
郭应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此番我们只准备了四间空房,每间房只能住五人,来了这么多人,明显不够住呀。”
“师兄,挤挤的话,一间房住应该能六个人。”殷天启道。
“可那只多加了四个人而言。”春桃面露无奈,“早知道当初就多砌几间房了。”
“掌门,大师兄,依我看,要不我们先第一轮面选,然后再进行武选,最终留下二十四人。其余被淘汰的人,就由小师弟带着他们到我们武当派和武当山上参观一下,再将他们送下山,如此也算没白来了。”陈友道提议。
“如此方法甚好!”春桃连连点头。
郭应之则眯缝着眼睛,沉吟半晌后才问道:“那还要收他们参观的钱嘛?”
其他人无奈扶额,唉声叹气。
“大师兄,你是掉进钱眼里了还是穷怕了?”
“大师兄,你太令我失望了!”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师兄!”
在武当半山腰处,在做与叶飞气运攸关的瀑布前,章鹤岭收养的小徒弟小丁香在那站着。
这瀑布本来水量就小,到了寒冬时节,更是少得可怜。
“师弟,你可要撑住了。”小丁香紧锁着眉头说道。
......
坐了两天两夜,叶飞在盏灯时分到了苏州。
才刚下船,他便看到了等候许久的林遥。
“叶飞!”夜色里,林遥冲着他挥了挥手,另一只手则提着灯笼。
林遥并非是一个人来,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浓眉大眼,方字脸,虎背熊腰,目光如炬,一看便是绿林中闯荡过的好汉。
等到叶飞来到面前,林遥嘿嘿笑道:“叶飞,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在信中跟你提到过的,苏行镖局的常总镖头常怀恩。”
“原来常总镖头!”叶飞抱拳道。自打接管了谢兴所有的镖局后,叶飞便委托林遥帮忙打理苏州这边的镖局。面前的常怀恩,是林遥帮他找来经营镖局的总镖头。
常怀恩的身世来历,林遥都帮叶飞打听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值得信任。
常怀恩弯腰低头,毕恭毕敬地喊了叶飞一声“东家”。
随后,林遥做东,带着叶飞和常怀恩二人到附近一家酒家喝酒。
虽说苏州街头上行人寥寥,可酒家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客人将酒家堵得水泄不通,南墙上还有两名秀色可餐的女子在评弹,气氛热络。
好在林遥早就定了位,否则三人就没有坐的地方了。
当小二端上酒后,常怀恩主动起身给二人倒酒,坐下后端起自己的酒杯道:“早就听闻东家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常某之幸。”
喝下一杯酒后,叶飞笑道:“总镖头言重了,从今以后,这苏行镖局就拜托总镖头了。”
“东家哪里的话,这是常某应该做得。常某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总而言之,东家和林兄看得上常某,常某定不会辜负了二位的厚望。”
“常镖头,难得和叶兄弟见面,就休说那些场面话,都是自己人,尽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便是。”林遥道。
随后很长的功夫内,三人就一直在喝酒,直到林遥有些撑不住到外头去吐了,叶飞才趁着他不在、凑到常怀恩耳边小声问道:“常镖头,李家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
虽说这才是他第一次见到常怀恩,可此前在沈行镖局和苏行镖局的密信来往中,他便和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