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门外站着的是秦舒月,魏诗琢磨了片刻才起身去开了门。
“师父,”秦舒月一脸担忧地看着魏诗,“这两天你都没怎么出门,也没怎么吃东西,小月很是担心。”
魏诗看向秦舒月,哀声说道“月儿,进来说吧。”
关了门后,师徒二人坐到桌前。
秦舒月将提着的篮子放到桌上,取下盖子后从里头端出一盘还冒着热气的糕点,以及一碗粥。
“师父,多少吃些东西吧。”秦舒月以哀求的语气说道。
“月儿,”魏诗伸出手轻抚着秦舒月的右脸,“为师不好,害你担心了。”
“师父说的什么话,以前师父没少为小月操心。”
笑了笑后,魏诗拿起勺子,喝了几口粥后,又咽下了两块糕点。
秦舒月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生怕她给噎着了。
吞下一口茶后,魏诗冲着秦舒月轻笑了笑,“月儿温柔体贴,叶飞娶了你,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师父你比月儿温柔体贴千倍万倍,可惜这世上没有人有这个福气。”
魏诗又笑了笑,心里有几分自嘲的意味。顿了顿,她看着秦舒月,道“月儿,当初见你对叶飞茶饭不思,为师还曾取笑于你。其实为师比你更可笑,半辈子都在挂念一个未见过其真容之人。”
“师父,小月不觉得师父可笑,反倒觉得师父用情专一纯粹。小月儿喜欢叶飞,除了念在他肯舍命救小月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小月觉得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
看着自己的徒弟,魏诗心里很是羡慕,一是秦舒月即将嫁给心中所属之人,二是秦舒月曾经见过叶恒的阵容。
可她不敢问其叶恒的长相,怕打破了她的想象。
师徒二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后,秦舒月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递到了魏诗面前。
看到折扇的那一刻,魏诗怔住了!
她认出了这把折扇。
当年听闻叶恒以扇为刃,她便做了一把扇,想要亲手送到叶恒手中,表示心中爱慕之情,并且在扇上写下了一首送给叶恒的诗。
那晚遭遇天山四丑之后,那把折扇就丢失不见了。于是她又做了一把相同的扇子,最终都没有送出去。
接过折扇打开,仔细打量了一阵后,魏诗讶异地看着秦舒月问道“月儿,这扇子从何而来?”
“师父,是叶恒要我还给你的,他说。”
“他说什么!”魏诗迫不及待道。
“他说他虽然没见过你,可你送给他的这把扇子他一直留着。他还说,你不该送给他这把扇子。”秦舒月道。
呆滞良久后,魏诗哭了。
原来,叶恒早就收到了自己的心意,并且一直保存在身边,一如当年他早就知道她在追随着他。只不过他一直在暗处,就如他隐侠的名号一样,从来不会出现。
秦舒月立马从怀里掏出手帕,为魏诗擦拭眼泪。她只知魏诗痴情,却无法体会魏诗为情所困之苦。
好一阵后,魏诗不哭了。她左手握紧了那把折扇,问秦舒月“叶恒的女儿姓谷,应该是随他妻子姓了。能成为他妻子的人,想必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秦舒月心中一慌,想了想后才道“应该是吧。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是叶恒独自一人将她抚养成人。”
“他一个男人,应该很不容易吧。”魏诗动情地说道。
如果当初叶恒问她愿不愿陪他一起照顾他的女儿,她应该不会拒绝。
“那他如今去哪了?”魏诗又问。
“他将谷姑娘托付给我和叶飞照顾,然后便走了,说是两年后会来杭州找谷姑娘。”秦舒月道。
“他还是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魏诗感叹。
“师父,忘了他吧,他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他妻子了。”
魏诗看着手中的折扇,没有回应。
她只能做到不去想起某个人,想让她彻底忘记,她骗不了她自己。
她也不知对于叶恒的感情从何而起,不觉间已是一往情深。
“月儿,师父有些疲了,想要睡了。”魏诗委婉地说道。
秦舒月委屈地嘟嚷着嘴,急道“师父,叶飞曾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让我说完这个故事再走。”
魏诗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徒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说辞。
“什么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只猫遇到了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因为当时猫才吃饱了肚子,所以没吃掉那条鱼,而是将那条鱼放生回河里。那条鱼并不知情,还以为那只猫是对它动了心思,因此心生爱慕。叶飞说,这世上所有的单相思都是如此,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秦舒月道。
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故事,可她希望自己的师父能够早日忘掉叶恒。
良久以后,魏诗只回应了两字――“是嘛?”
见魏诗黯然,秦舒月没忍心往下说,而是离去。
门合上了以后,魏诗看着手中的折扇,喃喃自问道“真的是如此嘛?真的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嘛?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的动心?”
当初得知是叶恒从天山四丑手中救了她,她为叶恒知道有她这个人而欣喜若狂;
在刚才,知道叶恒一直将她为他做的扇子保留至今,她甚至还心生更大的幻想。
然而,听了秦舒月的故事,她的幻想完全彻底被打破。
她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这世上所有的单相思,真的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回沈家待了四天之后,叶飞便要